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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在這時候,一個男人慢慢地踱步進來,這人生得偉岸,虎目顧盼之間頗為自雄,進了寢臥之後,腳步加快了兩分,先是給老太君行了禮,接著病榻上的溫晨曦叫了他一聲爹爹,他才坐在榻上,看著溫晨曦,臉色不由地變得凝重起來,嚴厲的目光中閃出一絲慈愛,道:“爹已請了名醫來給你看病,放心,沒有事的。”…;
站在一旁的柳乘風總算是知道這兩個第一次出現在他跟前的人是誰了,那老太君便是溫晨曦的祖母,而這個剛剛進來,看起來很是威嚴的男人則是溫晨曦的父親——溫正。
溫正見老太君悲慟,勸了溫晨曦之後,又去勸老太君道:“娘,兒子已經備轎去請仁濟堂的胡大夫了,胡大夫是汴京有數的名醫,有他在,自然能無礙。”
老太君聽了,只是搖頭,氣呼呼地道:“從前你也叫人來看過,聽了大夫的話,也聽了方士的話,還不是都不見好?晨曦和晨若是我看著她們長大的,現在晨曦成了這個樣子,我能不擔心嗎?女兒成了這個樣子,你還這樣氣定神閒,你這爹是怎麼做的?”
溫晨若只在一旁嗚嗚地抹眼淚,溫正凝重的臉上露出幾許無奈,對老太君唯唯諾諾地道:“是,兒子知錯了。”
正是亂糟糟的時候,外頭一個管事快步進來,道:“老爺,胡大夫來了。”
須臾功夫,便有個乾瘦的大夫揹著藥箱進來,三角眼兒,山羊鬍子,雙目半張半闔,頗有幾分名醫的氣度。胡大夫與溫正相互行了禮,也就不再寒暄,徑直到了榻前,雙手如鉤抓住了溫晨曦的手腕,沉吟半晌,一手捋著山羊鬍須道:“病多久了?”
柳乘風畢竟是醫生,聽說這胡大夫醫術精湛,心裡燃起了幾分希望,忙道:“兩個多月了。”
胡大夫搖頭道:“這倒是奇了,此前可看過大夫嗎?拿藥方來給我看看。”
老太君連忙叫小婢拿了藥方,胡大夫看了看,眉頭瑣得更緊,其實他的診斷與柳乘風一樣都是風寒,可是一個風寒兩個月不見好,現在再看這小姐脈象紊亂,氣脈微弱,顯是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胡大夫原本以為是不是吃錯了什麼藥,可是看了藥方,藥方中都是麻黃、荊芥、銀耳之類治傷寒的藥,一點都沒有差錯。
胡大夫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常用治風寒的藥沒有治好,這麼說……溫家大小姐患的未必就是風寒,現在溫大小姐的氣息紊亂,只剩下半條命,若是隨意用藥,到時候一命嗚呼,豈不是要怪到自己頭上?
既要保全自己的名望,又要這溫家不糾纏,胡大夫只略略一想,便嘆了口氣,道:“老夫人、溫僉事,令愛已病入膏肓,恕老夫無能,回天乏術,還是另請高明,或……或是及早準備後事吧。”
“啊……”老太君聽了,不由驚叫一聲,隨即看著溫晨曦,眼中只剩下絕望之色。
溫晨若用手抹著眼睛嗚嗚地哭,大叫道:“你胡說,你胡說……”
柳乘風這時侯如遭雷擊,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道:“胡大夫,是不是看錯了,她的病象只是風寒……”
“混賬!”這時候,勉強鎮定的溫正聽了柳乘風的話,不禁勃然大怒,朝柳乘風道:“我只問你,今早去夕照寺,是不是你的主意?”
榻上的溫晨曦聽了,連忙道:“爹,這是我的主意,不關夫君的事。”
溫正還是冷冷地看著柳乘風,對於溫晨曦的說情,他一句也沒有聽見,從本心上,若不是因為女兒的病,他溫正的女兒豈能草率嫁給柳乘風?柳乘風的底細,他早已叫人打聽過,不過是個書呆子而已,這樣的人,溫正瞧不上眼。
溫正冷笑一聲,道:“你明知她身體有病,居然還帶著她四處走動,若不是你清早帶她出門,晨曦的病又怎麼會到這個地步?你現在滿意了嗎?害死了我女兒,我非要你償命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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