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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幕式結束後,國慶節放假第二天。
我從教室看完重播的錄影出來,看見小許在樓道端著一盆衣服進行了洗漱間,我也趕緊跑回宿舍拿了些襪子內褲什麼的跟了進去。
“小夥子,你贏了啊!”我放下臉盆和站在小許的邊上說。
“贏什麼?”
“去上海的時候,我們打的賭啊,你猜金牌數25枚的,就差幾枚。這個冬天的澡我全請了。”
小許沒說什麼,只是低頭洗著衣服。
過了一會兒,他抬頭說:“嚴亮,我們還是做普通同學吧。”
小許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沒有躲閃,而是很決絕地看著我,顯然這句話他可能已經猶豫很久了。
儘管之前有一些預感,但聽到小許說這出句話時,我仍然覺得很突然。
腦子裡一下變成空白。或許是因為年青吧,我裝著非常無所謂的看了他一眼,輕鬆地說了一句:“許品邑同學,那你覺得我們倆有什麼不普
通的嗎?”
我頭也沒回地離開了水房,身後是小許擰開水龍頭衝衣服的嘩嘩聲響。
沒去想背後的小許是否注視著我,沒去想我說的話是否有些意氣用事,當然我更無法預知後來讓我唏噓愧嘆的前因在這兒已經種下。[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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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裡空蕩蕩的。
新世紀的第一個國慶長假,大家能出校門的都出去了,出不去的也都在教室裡看奧運賽事重播。
我把臉盆扔到床底,爬到自己的上鋪。
似乎能聽到小許在不遠處水房沖洗衣服很響的嘩嘩水聲,甚至我所想象的水聲當中是否夾雜著小許的哭泣,我覺得他肯定會哭泣,儘管我不
知道其中的究竟。
我不知道應該做什麼,就那樣躺在床上,像一條過冬的蛇褪下的皮,風乾了的空殼在草叢中隨風微動。一年來每個和小許一起的日子成為一
個個意象從我的身體
裡潛出,又如幻影一般的浮於我眼前。崗亭的月色,山頂的藍天,廣播站的幽暗,上海那間病房裡小許趴在我身邊熟睡著的臉,這一切都在
“我們做普通同學”的話
語中成為了紀念麼?
我從床上側過身來,空洞地看著宿舍的門。
門外昏暗的走廊依舊,宿舍寬寬的褪色紅門依舊,一年前小許探進門來詢問時面頰上徐徐綻放出的笑容,清晰依舊。
這一張笑臉就這樣和我不再有任何關聯,明明知道他此刻就在水房,難道我們從此就這樣咫尺遙遠了麼,“我們做普通同學”,可這一句話
就能讓我們‘普通’回去,我能夠回得去麼?側躺的我感到有淚水沿著鼻樑到鬢角,悄然滑落。
我愛小許這麼多,小許一定也是愛我這麼多!
我知道我離不開小許,他一定也是不能沒有我!
是的,他有苦衷,他一定有什麼苦衷,如果在這個學員隊裡,就連我都不能再去接近他了,那還有誰能夠明瞭他的苦衷,誰能夠與他分擔苦
痛呢?如果說真的愛他,真的珍惜我們的一切,在小許,在我們的已經走過來的一年光陰面前,我他媽那點兒自尊算什麼呢?算狗S!
我從上鋪跳下來,跑到水房。
似乎永遠都擰不緊的水龍頭“嘀嗒”地往下滴著水,水池溼漉漉的,小許剛剛離去,我又瘋了般地跑到晾衣場。
他正站在那兒,挽著袖子的胳膊正在使勁地擰水,手上的軍褲被他用力地擰得像一截麻繩。
我走過去,他的眼睛紅紅的,證實了我的判斷,他哭過。
可是他沒理我,晾完了衣服,端起臉盆回了宿舍,我就跟他到了宿舍。他們宿舍裡有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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