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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線,改變了,牽一髮而動全身,於是,許多命運的細節也都改變了。
“等一下!”惟惟猛然張大眼,往後坐在自己腳跟上。“我記得了。我好像真的有印象。我小時候有個哥哥住在隔壁,可是在我五、六歲的時候搬走了。”
“六歲。”唐健親吻她的額角,很肯定。
所以,他們真的很早就認識了。
所以,如果命運沒有改變,他們真的會變成戀人。
惟惟怔怔盯著眼前的男人。
這一次,唐健強迫自己忍耐。因為他有更長的時間籌備,他不能再忍受出現任何意外。
同樣是三十歲男人的靈魂,藏在一個八歲稚子的體內,他收斂鋒芒,不引人注意,然後用他父親的電腦,開始進行他的工作。
遠在這個計畫開始之前,甚至遠在蟲洞被發現之前,他已經在寫那個未來才用得到的程式,並且將他已知的問題一一除蟲、精進。
到了十八歲他要求回臺灣念大學,本來以為可以就這樣找回惟惟,但,奇怪的事發生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時間線被攪動得太過於紊亂,以至於他們之間出現相斥,每當他試著和惟惟接觸,她總是會發生意外,意外的強度則隨著他與她接觸的親密度有所差別。小到摔倒破皮,大至差點被樓上跌落的花盆砸得頭破血流。
唐健開始覺得恐懼。難道,惟惟不能再回到他的生命裡?
好,無所謂,那他就和她保持距離。他可以滿足於遠遠地看著她、守護她,只要熬過那個生死大關。
一旦熬過去之後,一切就是全新的開始。那時候,他們都年輕,他還有長長地時間可以重新追求她。
於是他斂盡鋒芒,甚至改變了自己的外貌,蓄起頭髮戴起眼鏡,讓自己變得毫不起眼,只求惟惟不要注意到他,讓他在暗處默默守候。
只是,強烈的愛意終究忍不住。
於是明明長她兩屆,卻硬是降級到和她同屆;明明一開始掩人耳目的選了個生物系,卻還是考回了資訊系和她同班;明明早八百年前英文聽說讀寫流利,連做夢都在講,卻在聽說她英文可能被當之後故意繳白卷,然後下學期和她重修同一堂英文。
“你……”惟惟看著眼前的男人,又氣惱又好笑,心中一片柔軟的溫存。“你這個笨蛋。”
她依偎進他的懷裡。
所以這一次他們不再相識。
所以他寧可苦苦壓抑自己。
“那,那個文慧鈴又是怎麼回事?”他懷中的女人小聲嘀咕。
唐健無奈地摟緊她。
“惟惟,不騙你,我真的不知道那個文慧鈴是怎麼回事,我真的對她完全沒印象。”
這件事老實說很困擾唐健,這表示他的腦傷必然還有某個部分未痊癒,以至於他完全想不起來生命中的那個部分。
若果真如此,他怕還有其他更重要的事實他沒想起來的。
“然後呢?”惟惟輕問。
然後?然後她死了。
這一次,是十一月八日。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他總是在失去惟惟?
唐健痛徹心扉。他一次又一次,千方百計,甚至忍著與她相見不相識的痛苦,他依然失去了她。
無法想象自己是怎樣活到了蟲洞計畫再度來臨的那一日,他彙報了所有的誤差值。這一回,史密斯的繼任者很聰明,約莫是猜了出來。
“唐健,你……做過這些事,對吧?”繼任者試探著。
唐健沒有回答。
那壓抑的眼神已說明了一切。
從“計畫會成功”的狂喜平復之後,繼任者與他坐下來,一一研究所有的誤差在哪裡。
十月八日,十一月八日,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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