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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杳杳背靠路家,路家是大昇肱骨,是聖人心腹,是朝堂上的中流砥柱,她若是真的要離開,他根本無力阻止。
溫歸遠沉默地看著她。
漆黑的眸子好似黑珠入夜,沒有被黑夜掩蓋,反而泛出一點深邃幽深的光來。
他眼底突然露出一點掙扎痛苦,隨即被猙獰強勢所掩蓋,狠狠逼近她,瞪著她:「我不會讓你走的。」
他像是一把刀在黑暗中突然開竅,露出血腥的鋒芒,帶著絕望而銳利的最後反擊,把人緊緊抱在懷中,似要融進血脈中。
「杳杳哪裡都不許去。」
他兇惡冰冷地說著。
路杳杳疼得直皺眉,伸手搭在他緊繃的肩膀上,卻發現手底下是肌肉在微微顫抖。
她倏地失神。
突然想起他說的那隻被溺死的貓。
年幼的殿下是不是也曾這樣不願鬆手。
她突然笑了一聲,在黑暗中緩緩伸手,抱住面前顫抖的人。
「那殿下做好這輩子都留在長安的準備了嗎?」她問道。
溫歸遠一愣,隨後心底湧現出一股狂喜,那點即將熄滅的火苗瞬間亮了起來,混沌黑暗的荒漠有了一簇光。
他要去看路杳杳的臉,去看她是不是有在用話敷衍她,是不是又是心口不一。
路杳杳卻是主動側首,吻了吻他冰冷的耳垂。
「殿下我喜歡八重蓮花燈。」
「殿下為記得為我寫個纏綿悱惻的話本。」
「殿下不說要帶我會隴右道嗎,順便經過關內道去室韋怎麼樣。」
「殿下……」路杳杳的柔媚低沉的嗓音在黑暗中嬌嬌響起,帶著一絲委屈和嬌氣,「你弄疼我了。」
兩人面面相覷,曖昧朦朧的氣息在夜色中逐漸升溫。
唇齒交叉,衣襟摩挲,水漬聲若有若無,纏綿的身影倒影在慘澹的月光中。
「我們回去吧。」
溫歸遠喘著氣,剋制著最後一點理智,低聲說道。
路杳杳在迷離中睜眼,嬌弱無力地趴在他懷中,思緒如小船隨波飄蕩,只能蹙眉不解地看著他。
玉兔嬌羞而走,隱藏在月色中,長安的秋夜空曠寂寥,雲朵悠悠。
迎鳳殿燭火長眠,如手臂粗的蠟燭在閃爍,映出帷帳上的身影。
綠腰和旭陽站在門外,對視一眼,皆是露出一點笑來。
第二日,溫歸遠自睡夢中醒來,一低頭便看到蜷縮在自己懷中人,青絲披散勉強遮住一點雪肩。
他看著她的睡顏,幻若隔世。
一夜之間,心境天翻地覆。
他喜歡的,終於不會再一次從他眼前消失了。
「殿下,今日萬國朝拜。」門口旭陽低聲提醒著。
溫歸遠見路杳杳皺了皺眉,睫毛輕顫,連忙拍了拍她的背安撫著,自己則輕手輕腳地準備起身上朝了。
臨走前,他的目光落在梳妝檯上的玉佩上。
那塊蒼鷹的形狀的深褐色玉石。
「敢扔玉佩,我就不理你了。」一個慵懶無力的聲音身後響起。
不知何時醒來的路杳杳露出半張臉,困酣嬌眼,嫵媚動人。
「我就是想找人給他編個絡子。」溫歸遠冷靜地收回手,扭頭無辜地說著。
路杳杳呲笑一聲,抬了抬下巴,嬌嬌指使著。
「那殿下記得親手給我編一個。」
溫歸遠臉色微僵。
「上朝要遲到了,我先走了,杳杳好好休息。」他生硬地轉移話題,鎮定自若地轉身離開了。
「娘娘可要起床。」綠腰上前問道。
「起來吧,我昨天的玉簪掉了,等會吃完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