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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聲說:“沈先生,小的又來孝敬您老來了!”那燈在窗上插得不穩,一晃一晃的,就映得他的胖臉忽明忽暗的,門外的任小伍偷偷地瞧在眼裡,覺得特陰森。
沈瘋子翻了個身,大肚子朝天仰在地上,對那人卻理也不理。白胖子一點也不惱,身子俯得更低,似乎挺喜歡沈瘋子那股惡臭,說:“沈先生,晚輩一番勸說終於使陸大人動了心!他老人家拍了板,只要您老說出曾淳的下落,就立即讓您官復原職!”
沈瘋子忽然呵了一聲,卻是打起了鼾,口水又長長地拖了下來。白胖子雙眉一皺,聲音卻仍然是細細柔柔的:“也罷,既然沈先生還是堅不吐露實情,晚輩也決不相逼,”說著一掌拍開了那酒的泥封,牢獄裡立時酒香四溢,“晚輩在此陪老先生喝上幾杯,聊表寸心!”
他自懷中取出兩個碗來,滿滿地將酒倒上了,沈瘋子聞得酒聲,立時睜開了眼,白胖子笑道:“這是陸大人為先生弄來的御酒神仙紅,滋味大好,先生不可不嘗!”沈瘋子還是沒搭理他,卻已經端起了酒碗。
任小伍心裡暗自著急:“這個沈瘋子,剛才明明已經告訴了他,不可再飲人家送來的酒,怎麼他又犯了酒癮!”白胖子臉上的笑意更濃:“神仙紅飲後飄飄如仙,先生一嘗即知!”
沈瘋子驀然一揚手,那碗酒全向白胖子潑了過去。
白胖子身法卻伶俐之極,霍然一伏身,竟然避開了大半,但二人相距太近,肩頭、頸下還是給酒潑到一些。滋的一響,酒潑到地上就起了一陣白煙,那胖子的肩頸之上更是衣裂肉開,這酒內竟然蘊了劇毒之藥。
“怎樣,這滋味是不是飄飄欲仙?”沈瘋子冷笑起來。
白胖子獰笑道:“刀聖的見識果然不凡,前幾次酒中無毒便暢然就飲,這次一眼便看出了酒裡面潺了點水!”說著雙手一分,將一身錦袍扯了下來,“晚輩白不清受陸大人之命送沈先生上路的。”
沈瘋子霍然挺直了身子,眼中寒芒如電,道:“笑閻羅白不清?怪不得前些日子老子就一直瞧你不順眼,你不是青蚨幫破陣門中的使毒高手麼,何時投了陸九霄?”白不清笑道:“本幫鄭幫主與陸大人神交已久,這一次應陸大人之請出山,專門對付逆臣賊子!”沈煉石聽得“鄭幫主”三字,身子一陣顫抖,仰頭怒笑道:“鄭凌風,鄭凌風,呵呵,好,好,我沈煉石若是不死,你如何甘心?”任小伍聽了鄭凌風這個名字,忽然間想起一連串可怕的傳說,忍不住連著打了幾個寒戰。
白不清冷笑道:“實不相瞞,那個曾淳三日前已經落在了本幫手中,陸大人今日命在下最後試探你一次,先生既然還是死不改悔,白某隻得格殺勿論!”笑聲中他已經閃電般地出手,一手屈指如勾,戳向沈瘋子額頭神庭穴,一手立掌如刀,直向咽喉切來。任小伍看他招式狠辣,幾乎要叫出聲來,豈知平時瘋瘋癲癲的沈瘋子霍然一轉,身如游龍,白不清這招立判生死的“彌勒點燈”竟然被他輕輕巧巧地避了開去。
白不清本以為沈瘋子中了軟脈散後功力全失,哪知自己一擊必殺的“蛇鵲手”卻被他輕易破去。他雙目一寒,明白這老東西果然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只要功夫剩下一兩成,就不好對付,當下不敢絲毫怠慢,雙掌展開,疾如狂風暴雨的猛攻過來。他這套蛇鵲手講究左爪碎骨如鵲啄,右掌截脈如蛇噬,實為江湖上有數的陰狠武功。
沈瘋子功力雖然盡失,身手卻還敏捷,仗著見識高超,一時倒也還能支撐。他二人心中各有忌憚,均是不願意讓外人知道,出招時便全默不做聲,只有沈瘋子身上腳鐐手銬不時發出一陣陣啷啷的銳響。
那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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