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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皇帝攜了皇后娘娘,正大步流星地跨過門檻。
他微微低著頭,燈焰的陰暗遮去了半張面容,唇邊線條緊緊抿著,幾乎成刀鑿一般,一手僵硬地挽了皇后,步子越邁越快。手機站..不知是青金磚地面太滑。還是他的心緒不寧,他腳下一溜,幾乎踉蹌倒地。
一旁的太監唬了一跳。幾隻手急忙伸出,皇帝卻冷哼一聲。袍袖一拂,勁風將他們驅退,他面上的線條更冷,也不開頭,將皇后扶到右首。自行在御案前坐下。
一旁鴻臚寺的官員看得心驚肉跳,職責所在,硬著頭皮上前,向皇帝引薦了幾位土司小王,皇帝抬起頭,聲音竭力和緩地笑道:“幾位倒是稀客,朕今日瑣事纏身,倒是怠慢了。”
那幾人轟然應答,連道不敢。起先目露兇光地一人作出諂媚笑容道:“聖天子如此仁慈,我等只有感激涕零,又怎會有怠慢之說。”
他彷彿見到了崇拜的神佛。無限激動而景仰,絮絮諂媚。隨即卻又露出悲苦狀。哭訴他們歷年受到蜀王府的打壓和蹂躪。
最後,他話鋒一轉。“小王等做夢都在等著天朝派人來救我等於水火之中,上個月,好不容易來了位雲大人,卻沒曾想,他反而與那新王沆瀣一氣……”
他在這裡繪聲繪色地比劃,將雲時比作陰險篡位地漢時王莽,倒也虧他知道些漢人典籍,說起來言辭懇切,欲哭無淚,又將雲時與李桓的默契和暗合三分說成了十分,最後說到他去質問雲時,他幾乎扭曲了臉,學了雲時冷冷地嗓音道:“我家中兩位娘娘正在萬歲身邊,任有什麼風吹草動,都極是靈通,你要上告只管去——只怕你未必能平安見到聖上,就要人頭落地了!”
這話一出,雲賢妃和徐嬰華驚呼一聲,眼望帝后二人,卻見兩人神情平淡莫測,雲賢妃咬咬牙,當殿跪了下去,“舍弟一向沉穩,又怎會說出這種氣焰囂張的話來?!”
皇帝點頭道:“阿時平日裡寡言內斂,這不象是他的口氣……”
雲賢妃剛要鬆一口氣,卻聽皇帝又笑聲漫道:“只是一人大權在握,成功在即,就不必太過韜光養晦,年少得志,口出狂言也沒什麼奇怪。”
這話雖然聽著不壞,可結合先前那土司的哭訴,殿中眾人聽著,心中卻是咯噔一聲,不約而同浮上個念頭——
雲時此人危矣!
皇帝瞥了一眼瑟瑟發抖的雲賢妃,笑容不減道:“愛妃你冷嗎,秋日夜涼,也該多穿些才是。”
徐嬰華見小姨急得說出話來,知道這次真是危險到了十分——先前歷次劫難,都是皇后發作,皇帝卻多少有迴護之意,如今皇帝雷霆輕作,卻幾乎將她們推入萬丈懸崖。
她咬咬牙,也在一樣跪下,“萬歲容稟……無論我小舅在宮外做些什麼,賢妃娘娘與我久居深宮,卻不曾有半點插手。”
她盈盈大眼認命而虔誠地望定了皇帝,“上次奏摺失竊地事,已經證明我等無辜——我等一入宮門,就是萬歲的人,死也不敢讓您蒙羞。”
這最後兩字,她若有若無的加了重音,既表忠貞,又有弦外之意:她兩人都是皇帝的妃妾,若是以外戚之事株連問罪,丟臉的還是皇帝。
皇帝平日裡對她印象不錯,平日裡軟語求個什麼,也十有八九能應,這次她如此精湛的深情,卻不曾得到皇帝半分憐惜,他略為冷淡地想了一會,大概也是不願把家事拿來當廷丟臉,於是淡淡說了句:“是否涉及你們,還要稍後再論。”
略一示意,一旁早有健婢出現,不由分說,將兩人“請”出了殿堂,朝著錦粹宮方向而去——這次幽禁,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殿下群臣議論紛紛,皇后卻咳嗽了一聲,斥道:“如今靖王只是受人彈劾,並不是證據確鑿,為兩位妹妹清白起見,只是暫時禁足……你們在那竊竊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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