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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也跟她不上幾句話。有這麼一個同事朝夕相處,蘇眉倒是覺得慶幸。其實她不僅來得早,而且還走得晚,除了想多學著做點事情,也因為不想碰到從前的同學。她並不羞愧,但卻懼怕別人探問一些她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的問題,更讓她應付不來的,是千篇一律的同情和關切——有時候甚至讓她覺得,如果她不能表現出足夠的傷心,就像是辜負了別人的好意。
在這一點上,林如璟讓她覺得很舒服。譬如她見她不去餐廳吃飯,而是自己帶了飯盒用熱水溫熱,既不會問她緣故,也不會熱心地拉她同去餐廳吃飯。
埋頭做事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下班的光景。林如璟一向是踩著點來踩著點走,今天也不例外,低聲同蘇眉招呼一句“走了”,便拎著手包款款而去。
蘇眉聽著走廊裡一眾辦公室的門開開合合,人聲笑語,下班的時候,人們踏在樓梯上的腳步聲也和上班不同呢!外頭的聲音漸漸稀落,蘇眉眯著眼睛深吸了口氣,舉手在位子上伸起了懶腰,不想手臂剛舉過頭頂,便聽得外面有人敲門。
她睜開眼睛一望,撐在半空的手臂立刻跌了下來——辦公室的前門開著半扇,門口端端正正地站著一個穿深色軍裝的年輕人,低垂的眉睫掩去了眼中的笑意,然唇邊揚起的弧度卻來不及收回:
“師母,您——還沒下班啊?”
蘇眉纖長的睫毛惶惶然如蜂鳥振翅,懊惱方才舉止失態恰落在別人眼中,手腳失措地站起身來,一手去理衣裳,一手又去捋耳邊的碎髮:“啊,已經下班了,我馬上就走……你,有什麼事嗎?”
虞紹珩卻似乎絲毫沒有察覺她的尷尬慌亂,施施然走進來,面上仍是一以貫之的謙恭溫和:
“之前家父的秘書整理許先生的藏書,看到這一套裡夾了書籤,我想,可能是先生或者師母正在看的。當時事情忙,忘記跟您提了。”
說著,把一函書匣放到了蘇眉桌上——正是那一日蘇眉裝在行李箱裡要帶走,卻被許廣蔭攔下的《玉臺新詠》,是她那些日子常看來消遣的,因此在裡頭加了書籤。
蘇眉一見,胸中半澀半酸,輕輕捧了書出來,書籤隔出那一頁恰是一首“……君去已日遠,鬱結令人老。人生一世間,忽若暮春草。”字如眼簾,蜇得她胸口刺麻一痛。“是我在看,給你們添麻煩了。”蘇眉抬手抽了書籤,便將書合上放了回去,“明天我就把書入庫補上。”
虞紹珩忙道:“不必了。這書是去年家父才讓我送給許先生的,原本就不在那批書目上。”他說著,語氣漸漸變得輕緩,“既然是您在看,不如就留下看完吧。”自那一日他聽見許廣蔭同蘇眉爭執,便記住了。虞浩霆叫秘書去打理捐書的事,他立刻就讓人把這套書先找了出來——她喜歡的東西,怎麼會得不到呢?
蘇眉看著他目光懇切,但想起那天同許廣蔭的爭執,仍覺得自己這樣把書留下似乎不太妥當。虞紹珩見她猶疑,心底輕嘆了口氣,把一早打好的腹稿唸了出:
“許先生的書都捐了,別的都留在許家了吧?這個……您要不要留下,做個念想?”
他並不想跟她提許蘭蓀,私心裡更是盼著她越早忘了許蘭蓀越好,但有時候,他又少不得拿這件事當個幌子——若他不是許蘭蓀的學生,這時候他能找什麼說辭來尋她呢?
他此言一出,便見蘇眉的視線顫了一顫,亮晶晶眸子定定看著那書,喃喃道:“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15、春晴(二)
蘇眉滿心感激,虞紹珩卻不大喜歡這個話題,他還是喜歡適才他敲門時看到的畫面,他可以等她伸完那個懶腰再敲門的,他偏不,他見多了她在他面前裝腔作勢,現在,他想要剝開她的小畫皮瞧一瞧。
而且,她那個歪歪的懶腰還提醒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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