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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境,轉眼見邊上那穿長衫的男子不住打量自己,正猶豫著要不要開口相詢,那人已搶先對匡夫人問道:“這是?”
匡夫人聽他問起,便介紹道:“紹珩是虞先生的長公子,小時候一直跟著蘭蓀唸書的;這是蘭蓀的大哥。”
虞紹珩聽說過許蘭蓀有個一母同胞的兄長許松齡,在一家大書局做編輯,想必便是此人,遂道:
“許先生請節哀,老夫人還安好吧?家父家母……”
許松齡適才見他穿了一身軍服,左右想不起哪家親眷裡有從軍的子侄,待弄明白了他和許蘭蓀的淵源,知他家世顯赫,書生的清傲氣便透了出來,不等他說完,便淡淡說道:
“事出突然,還未敢讓家母知曉。”
虞紹珩見他態度冷淡,想他驟聞噩耗,心緒不佳也是人之常情。他原擔心蘇眉年紀尚輕,沒經過大事,傷心之餘亂了方寸,這會兒見許蘭蓀的兄長既在,想著許家書香名門,婚喪紅白自有章程,倒也不必自己一個外人熱心,虛應了一句“是,許先生想得周到”便不再多言。
然而,片刻之間他已覺得氣氛異樣。
之前他眼見地許松齡一直在絮絮說話,因他過來才停了,此時他寒暄已畢,許松齡卻仍是寒著臉不開口,匡夫人並蘇眉也都默不作聲。虞紹珩猜度他們是不願當著他這個外人談論家事,正想尋個緣故走開一陣,卻聽走廊那頭嘈雜人聲裡突然響起一聲哀愴至極的哭訴:
“蘭蓀,蘭蓀呢?許廣蔭你個小猢猻,你……你當我的面瞪說瞎話!蘭蓀……”
09、離鸞(四)
虞紹珩循聲一望,卻是男女數人扶擁著一個滿頭華髮的老夫人蹣跚而來,耳畔只聽許松齡一聲長嘆,撇開他們急急迎了過去:“母親!”
原來是許蘭蓀的母親,許家的老夫人到了。
“母親,您小心,您慢著點……”許松齡搶到許老夫人面前,一邊攙住老人勸慰,一邊怒視近旁一個穿著咖色翻領大衣的年輕人:“廣蔭,我怎麼交待你的?”
那叫許廣蔭的年輕人十分委屈地回話道:“是姑姑她們說漏了嘴,關我什麼事?”
許老夫人裙下一雙小腳,痛怒之下更是站立不穩,全靠兒孫攙扶著方才勉強站定,顫顫巍巍地指著身旁諸人:“蘭蓀出了事,你們一個個瞞著我……沒有良心……我這個做孃的,連兒子最後一面也見不著,你們就這麼狠的……心……” 一語未了,涕淚俱下,猛地握了拳頭捶在自己胸口。
許松齡一驚,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扯住母親的手臂,哭勸道:
“母親!您千萬保重,不然蘭蓀在地下也不能安心哪!母親……”
許家眾人勸個不住,人叢外的蘇眉也伏在匡夫人懷裡抽噎起來。好容易老夫人聲氣漸平,抹著淚道:“蘭蓀呢?我要見我的兒子……我得見見我的兒子!”
“母親……” 許松齡一遲疑間,許老夫人已扶著孫子搖搖晃晃越過了他,驀地瞥見淚痕縱橫的蘇眉,身子突然僵了僵,呆看著她道:“你……”
蘇眉腮上猶掛著淚珠兒,怯怯喚了聲“母親”,正要上前扶她,哪知老夫人的面容突然扭曲起來,奮力掙開身旁的晚輩,嶙峋枯瘦的手掌劈面抽在了蘇眉臉上,喘息著道:
“你……你……”
蘇眉一夜無眠,水米未盡,本來就精神不濟,被她劈面一掌打得懵怔了一瞬,片刻之後才察覺臉頰上一片辣疼,自己本能地抬手撫腮,卻見一個人影擦肩搶過,阻在了她身前。
許老夫人這一記耳光打得虞紹珩也是一怔。
婆婆跟兒媳婦不對付,不管高門小戶,十家裡八家都有,虞家也不能免俗,他祖母就很不喜歡他母親,可不喜歡歸比喜歡,頂多不過是跟走的近的親眷抱怨幾句,面子上一樣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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