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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向去了,而這個目的地就是李穗要帶童童去的地方,車窗外是冬季蕭瑟的景色,即便是陽光普照的日子裡也沒辦法掩蓋失去生機的街道,這裡沒有梧桐城繁華喧囂,沒有梧桐城車水馬龍,沒有梧桐城高樓林立,這裡有的僅僅是平淡如水的日子。
李穗想起曾經那些簡單而快樂的生活,沒有煩惱沒有壓力的生活讓她以為一直可以這樣下去,卻不想偷過來的美好終究是不能永恆的。
車輛在偏僻的一隅空曠場地停下了,李穗和童童從車裡出來,因為過於空曠,四面的風無所阻擋地肆意亂吹,如此凌亂的風就跟李穗此刻的心境一樣,她阻擋不住,只能任由冷風在她臉頰上刺過。
“姐姐,這裡是……”童童抱住李穗的腿,似乎也察覺到不同尋常的氣氛。
李穗低下頭看著童童,認真地說道:“童童,姐姐帶你來看爸爸媽媽,童童現在已經長大了,大孩子就必須獨自面對一些事情了……”
李穗沒有帶童童來過這裡,其實她自己都沒來過幾回,她總認為自己夠堅強,可是她還是沒辦法直接面對死亡,她總是以童童為藉口,實際上只不過是她心中的惶恐而已。
童童攥緊小手,隨著李穗的腳步一步一步地朝前走,空曠的墓場裡除了風聲,就只剩下他們的腳步聲了,他們走過一塊塊冰涼的墓碑,走過一隻只燭臺,然後停下了腳步。
“童童來看你們了,媽媽、爸爸你們還好麼?”
童童微微抬眼看向面前的墓碑,他還小,不懂得生死,只是他隱隱約約知道活人是可以動的,而人死了之後就不能動了。
他沒有哭,只是抱著李穗的腿靜靜地陪著她,在童童的腦海裡爸爸媽媽的概念太渺小了,取而代之的只是姐姐,他的姐姐就是他的所有,正如對李穗來說童童就是她的所有一樣,這兩個被扔在人海里不可再尋找的人,剛巧成了彼此的堅強倚靠。
但童童跟李穗不同,他還有一個親人,所以李穗要替童童把這條線牽好,她要讓蘇譽接受童童,必須要他接受童童。
她的眼眸忽而變得深邃,有點像是波濤洶湧的海面,直至冷風吹平這層波濤之前她只是默默地站著,好久之後李穗才回過頭看了一眼遠處的西裝男,點點頭向他示意可以了。
很快,有人朝李穗這邊走來了,準確地說是朝墓碑走來了。
“他們在做什麼?姐姐?”童童拉了拉李穗,指著前面正在刨土的人驚呼道。
李穗當然知道他們在做什麼,他們在刨墓地,他們要把裡面沉睡的骨灰取出,就如蘇譽說的那樣,死也不能讓他們如願在一起。
一個有婦之夫怎麼能和一個情婦葬在一起?
蘇譽突然改變態度同意讓李穗回小城,還准許帶著童童一起返回,這無非是他突然興起的念頭讓他們親眼看見這份殘酷。
就像在警告李穗一樣,警告她童童的地位,也警告她不要自視過高。
“沒事,童童我們回家看看吧。”李穗邊說邊抱起童童,帶著她朝黑色轎車停留的方向返回,這樣殘忍的畫面她根本不願意讓童童看見,只是如果這個時候他不能看一眼自己的爸爸,李穗不知道童童是否還有機會再看了。
即便再看,也不是躺在媽媽身邊的爸爸了。
童童趴在李穗的肩頭悶悶地不再說話,雖然不知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但敏感的孩子總是很懂事的,姐姐說沒事那就沒事,姐姐不想說那就不要說,他努力地讓自己很乖很聽話。
等李穗抱著童童重回到車上的時候,車內卻多出了一個人,他坐在前排抿唇不語,淡淡的目光看向前方,像是一座遺留在人間的雕塑,完美的美也同樣完全的殘忍。
蘇譽來了,他果真還是來了。
李穗眉梢動了一下,不動聲色地坐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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