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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薦上。錢公如得至寶,取中八十三名。拆卷填榜,乃商丘老貢生侯元標,其祖侯朝宗也。方疑女子來託者,即李香君。楊自以得見香君,誇於人前,以為奇事。
道士取葫蘆
秀水祝宣臣,名維誥,餘戊午同年也。其尊人某,饒於財。一日,有長髯道士叩門求見,主人問:“法師何為來?”曰:“我有一友,現住君家,故來相訪。”祝曰:“此間並無道人,誰為君友?”道士曰:“現在觀稼書房之第三間,如不信,煩主人同往尋之。”
祝與同往,則書房掛呂純陽像。道士指笑曰:“此吾師兄也,偷我葫蘆,久不見還,故我來索債。”言畢,伸手向畫上作取狀。呂仙亦笑,以葫蘆擲還之。主人視畫上,果無葫蘆矣。大驚,問:“取葫蘆何用?”道士曰:“此間一府四縣,夏間將有大疫,雞犬不留。我取葫蘆煉仙丹,救此方人。能行善者,以千金買藥備用,不特自活,兼可救世,立大功德。”因出囊中藥數丸示主人,芬芳撲鼻,且曰:“今年八月中秋月色大明時,我仍來汝家,可設瓜果待我。此間人民,恐少一半矣。”祝心動,曰:“如弟子者可行功德乎?”曰:“可。”乃命家僮以千金與之。道士束負腰間,如匹布然,不覺其重。留藥十丸,拱手別去。祝舉家敬若神明,早晚禮拜。
是年,夏間無疫,中秋無月,且風雨交加,道士亦杳不至。
火焚人不當水死
涇縣葉某,與人貿易安慶。江行遇風,同船十餘人半溺死矣,獨葉墜水中,見紅袍人抱而起之,因以得免。自以為獲神人之助,後必大貴。亡何,家居不戒於火,竟燒死。
城隍殺鬼不許為聻
台州朱始女,已嫁矣,夫外出為賈。忽一日,燈下見赤腳人,披紅布袍,貌醜惡,來與褻狎,且雲:“娶汝為妻。”婦力不能拒,因之痴迷,日漸黃瘦。當怪未來時,言笑如常;來,則有風肅然。他人不見,惟婦見之。
婦姊夫袁承棟,素有拳勇,婦父母將女匿袁家。數日,怪不來。月餘,蹤跡而至。曰:“汝乃藏此處乎!累我各處尋覓。及訪知汝在此處,我要來,又隔一橋。橋神持棒打我,我不能過。昨日將身坐在擔糞者週四桶中,才能過來。此後汝雖藏石櫃中,吾能取汝。”
袁與婦商量持刀斫之,婦指怪在西則西斫,指怪在東則東斫。一日,婦喜拍手曰:“斫中此怪額角矣。”果數日不至。已而布纏其額,仍來為祟。袁發鳥槍擊之,怪善於閃躲,屢擊不中。一日,婦又喜曰:“中怪臂矣。”果數日不來。已而布纏其臂又來,入門罵曰:“汝如此無情,吾將索汝性命。”毆撞此婦,滿身青腫,哀號欲絕。
女父與袁連名作狀焚城隍廟。是夜,女夢有青衣二人持牌喚婦聽審,且索差錢曰:“此場官司,我包汝必勝,可燒錫錁二千謝我。你莫賺多,陰間只算九七銀二十兩。此項非我獨享,將替你為鋪堂之用,憑汝叔紹先一同分散,他日可見個分明。”紹先者,朱家已死之族叔也。如其言,燒與之。五更,女醒,曰:“事已審明,此怪是東埠頭轎伕,名馬大。城隍怒其生前作惡,死尚如此,用大杖打四十,戴長枷在廟前示眾。”從此,婦果康健,閤家歡喜。
未三日,又痴迷如前,口稱:“我是轎伕之妻張氏。汝父、汝姊夫將我夫告城隍枷責,害我忍飢獨宿,我今日要為夫報仇。”以手爪掐婦眼,眼幾瞎。女父與承棟無奈何,再焚一牒與城隍。是夕,女又夢鬼隸召往,怪亦在焉。城隍置所焚牒於案前,慎目厲聲曰:“夫妻一般兇惡,可謂‘一床不出兩樣人’矣,非腰斬不可。”命兩隸縛鬼持刀截之,分為兩段,有黑氣流出,不見腸胃,亦不見有血。旁二隸請曰:“可準押往鴉鳴國為聻否?”城隍不許,曰:“此奴作鬼便害人,若作聻必又害鬼。可揚滅惡氣,以斷其根。”兩隸呼長鬚者二人,各持大扇扇其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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