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頁(第2/3 頁)
沒動。
晃動的,是他的心。
長年的相處,讓關靖早已知道,韓良從不妄言,他只會說確定的事,只會做正確的動作。
垂下眼來,他看著桌上,自己日夜書寫的字跡。
「你有什麼證據?」
那是他的聲音嗎?怎麼如此淡然?
是了,他是該淡然的,要冷、要靜,要不顯其心。
他是關靖。
是南國的中堂。
他緩緩的、慢慢的,吸了口氣,瞧著韓良。
那個誓死追隨著他的男人,抬手送上了沉香的香匣、一對破爛的皮手套,還有那一個,被擱在寢居里,與他桌上所用同款同式樣的燻爐。
爐蓋上雙鳳昂揚,一朝前、一回首,鳳尾糾纏,刻痕細若遊絲。他熟悉這個燻爐,像熟悉她一樣。
「主公,這些,都是證據。」韓良沒有迴避視線,筆直的看著關靖。「沉香在香裡下毒,看似為您緩解頭痛,實則將毒藏在香裡,一點一滴的,讓您慢慢上癮,頭痛日益加劇。」
「那些香料,都是無毒的。」他面無表情,出聲提醒。「你不是都驗過了?」
「是的,屬下是驗過了。」韓良鎮定的回答。「或是,她從第一爐香,就已經藏了毒,但那效果極為輕微,真正傷害主公的,是香譜裡沒有提及,失傳已久,被稱之為『婦人心』之毒。」
最毒,婦人心。
關靖眯起雙眸,目光猶如鐵箭。
韓良無所畏懼,繼續往下說。
「她所用的香料,分開來用無毒,混合起來用也無毒。」聲音停了一停,才又說。「應該是說,用盡這香匣之內,任何一種配方,調出來的香都是無毒的。」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說,她要毒害我?」他不信,不想信。不禁撫著筆,打斷韓良。「況且,聞香的不只我,頭痛的卻只有我一個人。」
「主公,香雖然是無毒的,可是混在一起後,再經藥引,就能成為劇毒。」韓良舉起手,指著那爐香。「確實,尋常人聞嗅這些香料,真能安神養身,有百益而無一害。但是,唯獨對主公您來說,卻是劇毒。」
耐心,漸漸要用盡了。
「為什麼?」他很緩慢、很緩慢的問。
韓良吐出一個字。
「血。」
「說清楚。」
「是。」韓良應著,望進關靖深幽的黑眸。「『婦人心』這種毒,專殺男人。必須要用女子之血,作為毒引,混入男人血中後,男子聞香數日後,就會開始頭痛,而且愈是聞香,愈是死得快,但是不聞香,又生不如死。」
她的血。
心思疾轉,幾乎是立刻就想起了。
有生以來,關靖第一次恨起,自己過目不忘的記憶力。
韓良仍在說著。
「那日,您被刺客砍傷,是她以自身之血,混入香料之中,替您止血。於是,您的血裡,就混入了她的血。」
關靖深吸著氣,沉吟不語。
「主公,她來之前,您的頭,不曾如此痛過,不是嗎?」
他依然不語,腦海之中,全是她過往,日日夜夜,溫柔伺候他的模樣。
那些,全都是假的?
沒錯,他確實懷疑過,她可能是間諜。
然而,他是那麼自信,以為終究能夠收服她,就像是他收服了韓良、吳達、子鷹,以及其它無數人。
他還以為,她多少對他動了情,不是嗎?
韓良的聲音,在廳室裡迴蕩著。
</br>
<style type="text/css">
banners6 { width: 300px;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