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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雖清妍卻一丁點兒也不似嫣語,還有,她並沒有一對小虎牙。
“你是……”
“奴婢秋棠。”秋棠邊說著話邊自熱水中擰出了巾帕遞給他。
“秋棠?”他拭著臉卻拭不去鎖著的眉,“為什麼會是你來,四喜呢?”
四喜?
那小子早讓齊姐姐用個金元寶打發回老家墾地去了,為了接近荊公子,齊姐姐可說是披荊斬棘,越過重重關卡呢。
想了想,她用了個委婉的說法,“四喜家中農忙缺人手,回鄉下去了。”
“回鄉下?”荊澔依舊鎖著眉,“包嬤嬤呢?就算四喜不在,她也可以另找別的僕役,我跟她提過,我不慣使喚丫鬟的。”
“荊公子別多心,”秋棠將他手上的巾帕收回,再伺候他漱洗完畢後才笑著出聲。“秋棠不是您的丫鬟,秋棠是齊姑娘的丫鬟,而她,才是真正要伺候您的人。”
她心中冒著疑問。雖然她不明白齊姐姐一大早上她家裡將她挖醒,求她來這兒幫她服侍荊公子的原因,按理說,荊公子回來,齊姐姐應該要很高興的,可怎麼會是那一臉驚魂甫定的模樣?
“你是齊姑娘的丫鬟,而齊姑娘……”打一早起,荊澔好看的俊眉就不曾舒展過,“卻是我的丫鬟?”他一臉沒好氣,“那麼,請問這位齊姑娘現在人在何方?”
在我家裡頭補眠呢!
秋棠吞下話,故意假裝忙著手邊的活兒以避過他的目光,“齊姑娘這會還有事忙著,她說待會兒就會過來。”
見她急著要走,荊澔知道在她身上是問不出什麼了,末了,他只問了句——
“所以,在我畫室裡桌上的那些畫,也是齊姑娘畫的?”他想起了方才開暗門前,瞧見的一疊畫紙。
“是呀!”她轉回頭笑了笑,“這些日子您不在,她又閒不下,便借用了您的東西,您可別怪她。”
待秋棠走遠,荊澔踱回畫室,若有所思的執起了那一張張的畫作。
光就筆法與技巧而言,這姑娘的作品著實稚嫩,下筆又失了章法,看得出是未經名師指點的,可也因此,那畫作保有難得的赤子童心及樸拙隨興,見畫如見人,這下筆的人應是真情率性、天真無偽,可又,貪玩得緊。
所以,她雖畫出了她看穿的人性,可又忍不住耍弄起塵世間的真實。
她畫出了包嬤嬤愛錢的眼睛、畫出了窯姐兒送往迎來的心思,還有,他最愛看的那張,是她畫了只在屋簷上打盹兒的野貓。
那野貓,他是識得的,它整日在胭羽閣的簷上跳竄著,卻不知,透過了少女貪鮮的眸和未經修飾的筆法,會讓這小小畜牲呈現出迥異的面貌,而這種敏銳的筆法思維,他似乎早在多年前便已喪失,現在的他,不論是長幅鉅作或尺幅小品,不論是金蛇狂舞或是銀鳳展翅,都能遊刃有餘,然而卻似乎失去了那種對畫畫及作品的熱愛與感動。
尤其嫣語死後,他的靈感與動力都失了源頭,待在這處小小妓院,為的只是換取酒錢度日。
少女的畫作雖不夠成熟,卻讓他有種似曾相識的感受,他思索了片刻才想通,所謂似曾相識是源自於他的舊作,這少女肯定看過他的畫,甚至於,在運筆的技巧上她都是刻意想學他的。
思索間,門扉再響,荊澔將眸轉了向,走進來的是包翠娘。
“唷,我說荊公子呀,您這隻閒雲野鶴可終於想到要回來了!”
“怎麼,”他換上了慵懶的笑容,“閣裡有人想我?”
“想唷,可想煞人了!”她晃呀蕩地踱近了他,賽似軟泥的小指頭在他胸口戳了又戳,“也只有你這種沒心沒肝的人,才會不懂得想人唷!”
“是呀!我是沒心沒肝也從不懂得想人,”荊澔無所謂的笑著,“不過,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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