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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要掛在牆上了?”姒姒趴在書案上像個貪玩的孩子,“我畫的東西都是無價之寶,不希罕人瞧的。”
“不希罕人瞧,不需要知音,那不是挺寂寞的?”
“什麼叫寂寞?”她抬高了笑眸,“我畫東西純為了消遣,為了排遣時間,自個兒畫得高興就成了,誰要知音來著?”
“不過,老實說,”秋棠好奇的覷著她的畫,“你的畫雖和那荊公子表達出的效果不同,但若論較起纖細的筆觸描法,卻又似乎有幾分相似的味兒呢!”
“好秋棠,眼尖心細,那是當然的嘍!”提起荊澔,姒姒整個人都來勁兒了,“雖未正式拜師,可我卻能算是師承於他呢!”
“算了,”她擺擺手趕著回家陪奶奶洗衣服,“不說了,每回只要提起他,你就興致勃勃地。”
秋棠走後,外頭笙樂仍未歇,畫室裡的姒姒動手畫了張山水潑墨,桌兒原是夠大,可因她想畫的是兩大張紙的大山水圖,是以畫桌便嫌小了點,累得她還左挪右移尋著落點,挪挪移移倒還好,可有幾回卻得拉長了胳臂才能下筆,突然她小手一歪,裝水的小陶甕匡當一聲落下,汙水流了滿地。
見那一片溼的慘狀,她只得停了筆,秋棠早回去了,沒人可供使喚,她只得自個兒捉起了抹布跪在地上抹著,抹了抹,拭了拭,一個不小心卻碰著了畫室一隅齊人高的大花瓶,她趕緊閉眼睛摀耳朵,等著乒乒乓乓碎裂的聲音,可等了半晌,卻什麼都沒有,她好奇的睜開眼,發現了個出乎意料之外的場景。
花瓶沒破沒碎,只是一旁的掛畫卻往上捲起,而牆則往兩旁移開,那後頭有間小小密室,一個與外界隔離的密室。
濃濃的好奇心讓姒姒跨過了密室的門,進去之後她才看了清楚,這裡很小、很小,若要同時擠進幾人怕連旋身都有困難,可這兒卻有面比人還要高的牆,由牆頭到牆腳,毫無遮斷,可容掛入一幅比人還要高些的長幅畫卷。
是的,這間小小密室裡,沒有色料畫筆,沒有書冊,沒有金銀珠寶,只有幅同真人般大小的畫像,一幅背景有著亮雲鑠日、柳絮飛花的畫,畫的中心,一個擬同真人的少女,端雅而深情地淺勾著微笑。
那圖,該是春殘時節,柳絮飛花鋪滿了畫底,那些原是叢生在柳葉間,原是一串串金黃帶綠苞粒的細花,在放苞飛舞之際,輕如絮、白如雪,無聲無息地飄落著,映著殘春,惹人抑鬱難平。
那是個年約十五、六與她同齡的少女,生得很美。雖同為絕色美人,可她清麗的典型和姒姒卻是全然不同的,少女看來沉靜纖柔、善感多愁兼之弱不禁風,迥然不同於活潑嬌憨貪玩的姒姒。
姒姒看得微微起了傻,少女深情的笑容是對著幫她畫像的人發出的,她的臉色雖是蒼白且帶了點病態,但那亮亮的眼神絕絕對對是個戀愛中的少女才當有的眸採。
瞬間,她心底突然泛起了很酸很酸的感覺,對這少女的酸意。
從六歲起,私心底,她已將荊澔當成了私有物品,她可以接受他投宿在妓院,可以接受一堆窯姐兒為他大打出手,卻無法接受有個女孩兒為他發出這樣柔情無悔的笑靨。
當然,她也知道自己的嫉妒是全然沒有道理的,他壓根不識得她,又怎可能為了她生活得一片空白,他,必然有著屬於他自己的故事。
這少女,就是讓他住在妓院裡沉淪喪志的原因嗎?
一瞬間,她突然明瞭了荊澔何以幫其他女子作畫時,都不願真實描繪出她們形貌的原因了,不是做不到,而是不想。這男人雖慣畫山水,但在人物描繪上也極有其獨到手法,可以讓人見畫如見人的,可他不願,除了那能停留在他心尖上的可人兒,世間所有女子之於他,都不過是團霧影,或是……一出出的鬧劇?
畫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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