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 從何時(第2/6 頁)
可惜竟然不是,而且看起來知道墨門,但也無心入門。
“你這就狹隘了。”身後東家走出來,說,“這不叫可惜,這是好事。”
掌櫃的和店夥計們都看向東家。
東家矮矮胖胖,捧著一個茶壺慢悠悠坐在先前那年輕人坐的位置上。
“先前官府推行我們墨門技藝,但從不提墨門,有些墨者有不滿,認為會斷送墨門傳承。”他接著說,“掌門特意發令說真正的傳承,不是單獨標記出來,讓人供著,讓人仰著看,而是無跡。”
他抬著茶壺環指。
“在人間,在民眾中無跡,但又人人可用,人人皆知,無所不在,如此才是萬世長存之道。”
“就比如那個年輕人,他雖然不是墨者,但所作所為是墨者之道。”
“待人人皆行墨者之義,墨聖之道無所不在,又何須在意是否我墨門。”
“這不就是先聖當年的心願嗎?”
東家說到這裡哈哈笑起來。
掌櫃的和店夥計們也哈哈笑了。
“別的先不說,這兩年東家真是天天笑個不停,看到什麼都高興。”
夜色裡點點燈的茶樓宛如繁星,伴著笑聲在眨眼,高小六回頭看了眼,搖搖頭:“一天到晚就知道傻樂!”
他收回視線看向前方。
前方夜色無邊。
“九針。”他再次唸了遍這個名字,搖頭,“新名號,可不如我的無名好聽啊。”
說著將掛在腰裡的香囊中骰盅拿出來,在手裡轉啊轉,撫摸著其上七星兩字。
“還是七星更好聽。”
他看向天上散落的幾顆星。
從那一晚山崖上飄然而落,落在他的生命裡。
七星是屬於他的記憶。
高小六一笑,將竹竿一甩插在背後,握著骰盅在夜色中大步而行。
伴著一路寒風,視線裡終於看到了城池的影子。
梁六子喝了一口水,將水囊扔在地上:“終於到了!怎麼這麼遠呢,真是累死我了!”
梁四子在後笑:“走點路就累了,北境這麼苦,你是不是一天都待不住?”
梁六子啐了口:“北境哪有我們河西苦!”
旁邊避讓的路人聽到了,指點議論“河西來的兵馬啊。”“河西在哪裡?”“偏僻荒野之地吧。”
梁六子聽得更生氣了。
“喂,看清楚我是誰!”他對路邊的民眾喊。
民眾被他的大嗓門嚇了一跳。
梁二子喝斥梁六子:“發什麼瘋!”
梁六子委屈說:“這才幾年,都不認得我們了。”
梁四子笑說:“你看看穿的兵袍,身後的兵旗,怎能認得你?”
道理也是這個道理,梁六子要說什麼,路邊的民眾一陣喧譁,同時身後響起馬蹄聲,地面震動,顯然有一批人馬奔來。
“霍將軍回來了!”
“是霍將軍!”
民眾們也旋即掀起一陣喧鬧,在路邊向後張望,還有人催促站在路中間的梁六子等人“快讓開。”“別擋了霍將軍的路!”
梁六子瞪眼一動不動,看向後方,見兵馬越來越近,先看到如雲的軍旗,熟悉的是北海軍的軍旗,陌生的是將旗。
飛揚的黑底雲紋將旗上霍金字閃閃發光。
看到這邊路上的人馬,他們的速度降下來,很快分開,一匹馬從中躍出,鎧甲兵器森森,黑斗篷在馬背上滑落。
正是許久不見的霍蓮。
路邊響起更熱鬧的呼聲。
梁六子哼了聲,將視線轉開,聽得霍蓮的聲音傳來。
“你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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