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章 落花時節又逢君(三)(第2/5 頁)
都撤下去。”
雲搖一頓,想了想自己若是披頭散髮出去,似乎更麻煩。
她改口,瞥向方才跪了一地的那群小侍女:“留一個幫我冠發的,”雲搖信手一指,“她就行。”
老婦人有些為難地遲疑住了:“這樣的話,恐怕尊主那邊,我們不好交代啊。”
雲搖輕哂了聲,涼颼颼冷冰冰的。
她眉尾向下壓著一瞥,“就說是我說的——他區區一場大婚而已,我能留下來已是容忍至極,他還沒資格跟我指手畫腳,要擺弄我如何穿衣戴冠。”
“……”
房內一時噤若寒蟬,鴉雀無聲。
幾息後。
不知哪個哆哆嗦嗦地在屋外來了一句:“尊尊尊…尊主。”
雲搖沒表情地回過頭,對上了正停在敞開的屋門外,廊下那道雪髮長垂的清絕身影。
他今日也穿了一身紅袍,輕襟薄翎,袍尾鐫著暗紋刺繡,在光下隱隱曳起一尾如水色瀲灩的光。
可惜最是清絕的那張臉,卻還是藏在了青銅面具下。
雲搖懨然地轉回妝鏡前,看著鏡子裡的女人薄唇淺勾,語氣嘲弄又譏諷:“怎麼,尊主大人,覺著我說的哪裡不對?”
“師尊自然無咎。”
慕寒淵穿過跪了一地的侍女,朝房內踏進來。
鏡中,雲搖眼尾微微提起。
她只著了件單薄裡衣的袖口下,細長的指骨也徐徐捏緊,冷淡而警覺地睨著妝鏡裡那道走近的人影。
直到慕寒淵拿著那雙織金描銀的紅底軟靴,停在了她椅旁。
那人折膝,雪發垂迤過肩頭,擦著他面具滑下。他在雲搖身側單膝跪了下來,修長指骨從袍袖下顯露行線,然後輕而不容拒絕地,他握住了雲搖未著鞋襪的踝足。
雲搖眼皮一顫,帶著薄壓的惱怒側眸睖他。
慕寒淵卻低垂著頭,像是未有察覺。
於是,在這滿屋噤若寒蟬、所有人死死低著頭不敢稍窺的死寂裡——
那人一邊極盡細緻地給她提鞋穿襪,一邊聲線倦懶地開了口:“只是,若只留一人侍奉,那自然該徒兒留下,怎麼輪得到旁人呢?”
雲搖捏緊手指,指甲幾乎要刻進掌心軟肉裡。
她從妝凳上轉過身來,低頭,俯睨著此刻變成正跪在她身側的男人,還有他身後那滿屋死死伏地不敢出聲的侍女們。
雲搖咬牙:“…你一定要這樣羞辱我?”
“……”
正為她整理軟靴頂端最後一點不聽話的鞋襪褶皺,慕寒淵聞言,指骨顫停下來。
一兩息後,他卻低聲笑了:“原來師尊覺著,我是在羞辱你麼。”
被那人面具下漆晦的眼神一蟄,雲搖下意識想避開他。
未曾著過地的軟靴蹭過他掌心,向後撤去。
只是在將要離開他的掌控前,忽又被那人修長凌厲的指骨一把攥住了。
慕寒淵跪在那兒,微微側首,面具下他似乎無聲笑了。
連那雙凌冽眉目的眼尾都跟著下壓。
“那這樣呢。”慕寒淵捏著雲搖的踝足,將她想要退離的軟靴拉向自己——
最後踩在了他心口。
“………………”
雲搖聽見了一片死死壓著都沒壓住的抽氣。
血色上湧,一下子將她衝得腦袋都像是跟著轟了一聲。
“慕、寒、淵。”
雲搖咬牙切齒,面紅欲滴,忍了三百回才忍下了,沒有將那句“你還要不要臉”當著這麼多朱雀城主府的侍女的面前脫口而出。
“你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自然是趁大婚前來看望師尊了。我一向尊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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