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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略又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搖搖頭:“很難設想你會有循規蹈矩的時候。剛才我在臺下就瞧見你了,還以為認錯了人,沒想到,過來一看,還就真的是你。”
原來是特意來求證的,這個小王爺也太目光如炬了吧,她躲在臺角看臺上的動靜都被他發現了,還找上門來,莫不是尋她的晦氣來了?阮若弱有“蛇莓”的前科,此時心裡打著鼓,只怕李略是來秋後算賬的,想一想,趕緊自己主動承認錯誤,爭取寬大處理。於是低聲下氣地說:“那個……小王爺,上回害你誤食蛇莓生了病,我真是很過意不去。對不住,實在對不住啊!”
《有緣千里來相會》第三十一節(3)
李略先是聽得一怔,旋即回過神,一張臉頓時就寒了:“你怎麼知道我生病了?”邊說邊瞪住她,一雙眼睛銳利的讓她沒法擋。阮若弱頓時就知道壞了壞了,最初的判斷失誤,她根本不該再把這件事情提出來講,這是李略的一樁糗事,他巴不得忘得越快越好,她怎麼偏提他的醒呢?只恨不能超越音速,把那幾句話追回來再吞下肚去才好。自然是不能的。
李略見她不回答,也不再追問,只是沉著一張臉,扭頭就走。阮若弱想一想,趕緊追出去,刻意在僻靜的花園一角攔住他:“李略,你別這樣。自尊心太強了並不是件好事。”
李略頓住腳步,憤憤然道:“你這是在教訓我嗎?”
“我不是在教訓你,我是處在朋友的立場上在好心提醒你,一個人自尊自愛是件好事,但世事無絕對,什麼都有兩面性,有其利就有其弊,自尊自愛若是過了頭,成了孤芳自賞,別人都輕易忤逆不得,那就不再是自尊自愛,而是自高自大了。”阮若弱一口氣說出一大堆話來。頓上一頓,又流水似的接著往下說,“而且我一向覺得,太過自尊的人,其實是最最自卑的人。”
“你說什麼?我會自卑,以我的身份地位,我何來自卑?”李略沒想到阮若弱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只有真正自卑的人,才會處處維護自己,處處怕人看輕,怕人恥笑。你是堂堂靜安王世子,天潢貴胄,論理不該有這樣的心態,可你卻偏偏有。你為什麼那麼在意人家怎麼看你的糗事?”
李略被她說得啞口無言,半晌才底氣不足地道:“我……我怎麼在意了?”
“你還裝?剛才不過白問你一聲,看看你那張臉馬上就急凍成冰,覺得被我知道你因為蛇莓害了病,很難為情是吧?覺得又出了一回糗是吧?”李略又不說話了,顯而易見的預設。阮若弱不由好笑,這個小王爺,性情還真是彆扭,有時候靦腆如女子,幸好還有力馭驚馬的英勇時刻,否則真受不了他。不過說起來,這何嘗又不是另一種剛柔並濟的形式呢。
“沒什麼難為情的。”阮若弱像阮若龍對待玉連城一樣,自然而然地拍著李略的肩對他說道,“比這更加令人難為情的事情,我少說有百八十樁,若都要—羞愧,我豈不要羞愧而亡。自己把心放一寬點,不要去鑽那些牛角尖就行了,任何事情只要過得了自己這一關,別人的看法不重要,你是為自己活著,不是為別人的眼光活著,管人家怎麼看怎麼想幹嗎呢?你的心態要擺正,做人才不會太辛苦。”
李略起初被阮若弱毫無顧忌拍在他肩頭的那隻手震動了,接著又被她暢所欲言說出來的話震動了,確切地說,李略並沒有完全聽明白她的話,有些詞彙實在讓他無法理解,但卻能明白大致意思,是在教他不要太拘泥於心裡某些墨守成規的東西。從來沒有人對他說過這樣的話,李略震動的無以復加,半晌才遲遲疑疑地問道:“心態……要如何擺正?”
阮若弱時間有限,不再跟他多說,還要去會合水冰清,還要趕著回阮府,只能匆匆道:“很容易呀!既不要妄自菲薄,亦不要妄自尊大,把握兩者中間的那個平衡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