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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你在這裡,我很難過。”羅蘭義正辭嚴地說。
“對於在這種場合見面,我也很難過,”副手說。“如果謀殺案是你們乾的,我希望你們趕快認罪。你的朋友真不該那樣狂妄自大,把自己的名片留在作案現場。”他說著,朝庫斯伯特揚了揚頭。
羅蘭對副手戴夫所說的話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過那又有什麼關係呢。這只不過是他們精心設計的圈套的一部分,在場沒有人會真的相信,包括戴夫在內。但羅蘭想,再過幾年,他們會漸漸相信這個謊言,還會把它當作福音訓言似的講給自己的兒孫們聽。當年他們鎮壓叛逆者的輝煌歷史。
槍俠用膝蓋調轉馬頭……然後看到在老K酒吧的院子和通往偉大之路的小巷之間,站著喬納斯本人。他兩腿叉開坐在一匹棗紅馬上,頭戴牛販子的綠色氈帽,身穿灰色舊風衣,右邊膝蓋旁的護套裡插著一隻來復槍,左邊的風衣撩起,露出他那把左輪手槍的槍柄。喬納斯的花白頭髮今天沒有紮上,而是披在肩頭。
他脫下帽子,向羅蘭行禮致意。“出色的遊戲,”他說。“對於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來說,你玩的不錯。”
“老傢伙,”羅蘭說,“你活得太久了。”
喬納斯回之以微笑。“我知道,如果有機會,你會改變那個事實的,對不對?我毫不懷疑。”他朝倫吉爾使了個眼色。“弗朗,把他們的傢伙搜出來。特別留心匕首。他們還有槍,但沒帶在身上。不過我對那些手槍掌握的情況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多一些。還有那嬉皮笑臉的小子用的彈弓。千萬別把它給拉下了。不久前他還想著用它把羅伊的頭卸下來呢。”
“你是說那個紅髮人?”庫斯伯特問。馬在他身下來回跳動;庫斯伯特像馬戲團騎手那樣前後左右來回搖擺,保持身體平衡,以防摔下馬來。“他可不會想念自己的頭,如果他的下身遭了殃,倒有可能哭幾天。”
“很有可能,”喬納斯表示贊同,一邊看著矛和羅蘭的短弓被一一收繳。
彈弓別在庫斯伯特身後腰帶上親手做的皮套裡。羅伊·德佩普沒有和庫斯伯特較量是明智的,羅蘭知道庫斯伯特的能耐——他可以射中六十碼開外的飛鳥。裝鋼彈的小袋子掛在庫斯伯特的右側。布里奇把它也取下來了。
收繳工作正在進行的時候,喬納斯擺出一副和藹親切的笑臉注視著羅蘭。“小子,你真名叫什麼?老實交代——現在說了對你也沒什麼損害;你馬上就要上西天了,這點我們都清楚。”
羅蘭默不作聲。倫吉爾看著喬納斯,驚訝地揚起眉毛。喬納斯聳聳肩,把頭扭向城鎮的方向。倫吉爾點頭表示明白,然後用一根皸裂的手指戳戳羅蘭。“來吧,小子。我們上路吧。”
羅蘭用腿夾了一下拉什爾;馬朝喬納斯小跑過去。猛然間,羅蘭知道了什麼。那想法不知從何處而來,又像是從四面八方湧來,總之,就像他敏感準確的直覺一樣——前一秒鐘還是一片茫然,後一秒就輪廓清晰,歷歷在目了。
“卑鄙無恥的小人,是誰把你流放到西部的?”他騎著馬從喬納斯身邊經過時質問道。“難道是柯特——但你太老了。是他的父親?”
喬納斯那既感無聊又好玩的表情不見了——飛走了,彷彿是被一巴掌打飛的。那一刻很奇妙,白髮蒼蒼的老頭又變成了那個震驚、羞怯、痛苦的孩子。
“對,是柯特的父親——我從你眼睛裡看到答案了。現在你站在這裡,在清海上……但你實際上還是在西部。像你這種人的靈魂是永遠都不能離開西部的。”
喬納斯的槍已經拔出,以極其迅猛的速度翻到他手上,只有羅蘭非凡的眼力才能辨認出運動的軌跡。他們身後的人開始交頭接耳,小聲私語——一部分是出於驚訝,但更多的是敬畏。
“喬納斯,別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