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重構-3(第3/4 頁)
澀餘味。
對了,冰涼的水珠驚醒他之前,他在做夢。
阿洛閉了閉眼,輕輕撥出一口氣,看著自己的吐息化作白霧。
地牢寒冷,身體強化魔法失靈,他久違地感到寒冷。這份寒意滲透睡夢,讓他夢見一系列與寒冷有關的破碎記憶。
連串的、他不太願意回想的遙遠迷夢。
多年前,他被狠狠推倒在孤兒院中庭地面,他的背脊貼著冬日的大地,唯一的庇護是一件粗糙的襯衣。那時佔據阿洛心靈的只剩這麼一個簡單的念頭:
好冷。
“怪胎!”
推他的人尖聲喊。
怪胎。聲音遠去了,兒時的世界一併遠去,
雪山之上的流巖城成為他的新世界。
那時奧西尼家加上阿洛總共二十五名魔法學徒,一半是和他差不多年紀的孩子。他不是唯一的孤兒,最初和大家關係還算融洽。
但從某一天開始,不再有學徒主動和他一起進餐或是出去玩鬧。
或許因為傳言說他來奧西尼家的途經並不光彩,也可能因為他開始正式魔法修習不滿一個月,居然就能熟練施展護身咒——比他早一年成為學徒的人都做不到。
怪胎。古老堡壘的走廊和中庭上,一雙雙沉默注視他的眼睛裡寫著熟悉的詞眼。
阿洛還是個不到十歲的孩童,但他那時候就拒絕被任何人輕率地定性。
他走近時,學徒們會談笑著
轉過身去,好像他是個飄悠悠路過的透明幽靈。但他恍若不覺,頑固地向所有人搭話。於是其他人就東拉西扯,拒絕和他展開真正的對話,後來乾脆假裝聽不到他的聲音。
阿洛沒有學乖,依然和所有人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每天,每一餐。與其他學徒迎面碰上,他笑著問好,並不在意對方是否回應。
這種彷彿活在自己的現實裡的抵抗只愈發激怒對方。
阿洛的羽毛筆和墨水總會離奇消失,於是他提早學會了基礎變形魔法,隨時隨地可以變出書寫工具,領會魔法本質的速度讓負責教導學徒的法師驚歎。
床鋪上經常會多出幾個釘子、某些生物的屍體,他為此自學構建魔法護壁,將房間屬於他的一角保護起來。
他下樓梯的時候容易背後多出一雙手、或是一陣足夠把人垂落的強風,他於是悄然精通浮空術,並且注意鍛鍊身體,以便在落地前就能浮起來。
看著他的那一雙雙眼睛都在等著他失態,等著他控制不住情緒,憤怒、委屈、悲傷、失落,哪個都行,任何情緒波動都能證明他被他們傷害到的證據。
但阿洛偏不。
大約是他來到奧西尼家的第四個月,沉默地看著他的眼睛多了一雙。
矢車菊藍,屬於比阿洛還要小兩歲的女孩。但她每次出現,他幾乎都在仰視她。
因為她是家主的愛女、魔法資質出眾的大小姐迦涅·奧西尼。她並不和學徒們一起學習,生活在寬闊城堡另外的區域。
她固定出現的場所只有母親身側,其他時候像個古堡魅影:
灰棕色頭髮,穿著讓人想起月亮的淺色衣服,突然出現,而後突然消失——長桌的上首、臺階的頂端、塔樓的窗戶後,都是阿洛必須抬頭才能對視的地方。
和其他盯著他的人不一樣,與阿洛對上眼神,迦涅從來不會躲閃,不會匆忙假裝看別處。
她大大方方地看他,並不掩飾她在觀察他。她略微偏紫的藍眼睛裡有探究,以及一點不明顯的戒備和敵意,彷彿她在他身上感受到了威脅。
與生俱來的好勝心讓她留意他,但這種關注並未改變阿洛的境遇。他的處境全在她眼裡,但她只是看著。
很多次他們的視線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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