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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爺的身份，荀彧說的話，也再也沒人不敢不把他當回事。

外面的人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們只看到一個龐然大家，瞬間崩析瓦解。真正少數幾個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人，卻知道這一場大變動，最開始的原因簡直單純到荒唐。

荀攸的聲音壓得很低：“我的天……他居然是當年那個爬牆的小孩子！這……這這這……這孩子太可怕了。”

“你怎麼能這麼說？如果不是他提前佈局，逼迫三方聯盟倉促進攻，董卓不會露出破綻，唐家也不可能就這樣倒下了……”

荀攸盯著自家小叔，臉色說不出的古怪：“說到這裡，你和他……不是真的吧？”

“……………”

“……擦，小叔，我能說髒話麼？”

“不行。”

“你……你……好吧！一個十七歲的孩子，為你折騰出這麼大動靜，居然真把唐家搞垮了——要知道曹公和唐家明爭暗鬥這麼多年，也只是相互僵持的局面。”

荀攸仍然在低聲感慨：“而那邊袁董唐三家，遲早會對曹公動手，等他們準備充分了，曹公不可能有絕地反擊的機會。而你沒了曹公的保護，肯定還是會被唐家逼回Y城……唐家只要一天不倒，那魔頭就不會放過你。說來我得謝謝郭嘉，我和曹公都做不到的事，他一個孩子，居然能讓你自由……”

“……嗯。”

“等一下……差點被這狠小子騙了！他為你做這麼多，你怎麼忍心拒絕他？這是他在逼你和他在一起啊！他哪裡給你選擇的自由了！？”

“……可他是奉孝啊，他小時候，我就答應過不會離開他的。”

“哄小孩子的話你都放在心上？真是難以想象你當時是怎麼隨口扯謊，騙了唐大小姐心甘情願放你們離開的。”

“說來慚愧……那是不得以之時的權宜之計，和奉孝是不一樣的。”

“小叔，他比你小七歲，你難道真的……？”

“……我對他虧欠良多。如果這樣能讓他開心……我不會再拒絕。”

荀攸看著他臉上的眾多複雜表情中，辨識出那麼一點叫“我願意”的神情，簡直被五雷轟頂。

等郭嘉能睜開眼睛的時候，幾乎一切都接近塵埃落定了。

他第一次清醒，是被疼醒的。

他剛醒的時候，意識還是恍惚的，他過了好一會，耳邊的嗡鳴聲才消退。

他這才聽清了說話的是文若：“別擔心我，我能堅持住，他在這裡多久，我就陪多久。要是他醒來見不到我，一定會瞎想的。”

郭嘉躺在病床上的身體一動都不能動，嘴巴動了幾下，都沒發出聲音。他淚流滿面地在心裡吶喊：“男神！男神！我醒啦！你回頭來看我一眼！看我一眼啊！！”

荀攸道：“當時在飛機上他需要血源，你們血型相同，你當場輸血給他，又連這熬了幾天，已經頗傷身耗神。他一時半會兒怕是醒不來，我送你回家，你好好睡一會兒吧。”

郭嘉連脖子都被固定住了，他都不能轉動脖子，他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然而只有天花板欣賞了他此時猙獰的表情。

生怕男神就跟這個身份不明的男人走了，郭嘉終於從嗓子裡擠出一線細若遊絲的聲音：“文、文……”

正在和荀攸交談的荀彧猛地回頭，連忙跑到郭嘉身邊，驚喜至極：“奉孝，奉孝，你……你……”

荀彧一剎那什麼都說不出來，他小心地拿起郭嘉那隻完好的手，放在自己的臉側。

然後一滴眼淚，冰冰涼涼地砸在了郭嘉的手背上。

郭嘉費力出聲，聲音嘶啞到幾難辨認：“別……別哭……看你哭……我難受……”

荀彧默默地把臉埋在他的手背上，片刻後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