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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鎖扭了扭,不情不願地從被子裡爬出來,起來準備出發。
天空極其澄澈,藍得發紫,靠近太陽的地方被燒成白色,就在秦嶺之上,銀鎖兩年沒來長安了,初時尚覺陌生,按著地圖走了一陣子,發現是曾經走過的老路,便放心□駿馬馳騁起來。
這次從長安總壇帶來的馬已是上好的駿馬了,銀鎖的馬通體赤褐,只有天眼處長出一道縱長的白痕,而金鈴的則是一匹黑駰馬,天眼純黑。
子午谷的那一頭便是梁國地界,谷口有一關口喚作旬關,在關口處自然是有士兵盤查的,倘使帶有貨物,不免被人扒一層皮。子午谷這一側亦是有關卡哨崗,幸而長安總壇與這裡的人關係打得不錯,銀鎖一句話也不說,連比劃帶寫,就將金鈴帶過了關。兩人走得遠了,金鈴才問道:“小胡兒,你幹什麼要扮小啞巴?”
銀鎖笑道:“我才不是扮小啞巴,我是扮小胡兒,我一句漢話都不會,鮮卑話也不會說,張口便是粟特話,那幾個小兵怎麼曉得我是什麼人?”
“粟特話,我聽過嗎?”
銀鎖笑道:“若是在且末于闐多呆一陣子,說不定能聽到,市集上的人說的不是波斯話、漢話,便是粟特話。粟特人多得是商人,商路上最多的就是他們……哦,阿曼和阿林侃都是粟特人。”
“那為何你們說波斯話?”
銀鎖笑道:“因為經文是波斯語寫的呀,師父在翻譯漢文經卷,你若改了主意,想皈依聖教,又不想學波斯話,就可以看師父翻譯的經卷。”
金鈴笑道:“不,我想學。”
銀鎖驚訝道:“為何想學?若是說通用的話,還是龜茲話和粟特話更有用些。波斯話要到更西的地方才有許多人說。”
金鈴忽地跳到她身後,笑道:“我想試試用別種話同你談情說愛,免得許多話我自己說不出口。”
銀鎖訥訥不言,驀地漲紅了臉,斥道:“大師姐欺負人,我會說這麼多話,每一種話裡的情話說出來都要臉紅,大師姐卻當是在說天書,肉麻的話張口就來,這還有公平可言嗎?”
金鈴淺笑道:“我喜歡看你臉紅。”
銀鎖的耳根紅了起來,小聲道:“大師姐大騙子……我瞧你就算是漢話,說起肉麻的話來也毫不含糊。”
金鈴笑而不語,銀鎖瞧她已不若昨日那般疲態,也就由著她欺負了。
兩人日間在子午谷中趕路,夜間便宿枝幹間,銀鎖小時候常有夜宿樹上的經驗,此時用出來,竟能讓兩人在樹梢上攤出一片稍平的地方放帳篷,勉強睡個舒服覺,就讓金鈴覺得十分佩服,稱讚道:“你果真是個小猴子。”
銀鎖笑道:“秦嶺巴山一帶山勢高峻,卻不像是祁連山那麼高,如今春暖花開,子午谷中的毒蟲猛獸全都跑出來了,還是睡在樹上安全一些,否則你我二人就得輪流守夜了。”
金鈴想了想,道:“我還是愛和你一起睡。”
銀鎖瞥了她一眼,道:“偏是你嘴甜!”
秦嶺之高,金鈴已深有體會了,在平地上看天上白雲,總覺得遙不可及,但在山間谷地裡抬頭看天,卻常常發現雲霧撞在山尖上,甚或山腰上,天色也越來越晦暗不明,整日整日的陰著,兩人已快要穿過子午谷。
“子午谷自古為兵家要衝,為何我們一路上幾乎就沒見到有人?”
銀鎖抿嘴笑道:“這一路上到處都是探子不假,我們偶爾遇到的兩三個路上走的樵夫,說不定便是斥候假扮的,但子午谷亦是個奇怪的地方。自古以來從子午谷北上的戰役,就從來沒有成功過,而山谷縱長,想要完全控制,十分不易,因此兩國在此劃界,兩邊各守一個谷口,中間反而成了誰也不管的地方。”
金鈴默默點頭,銀鎖續道:“但是旬關的路引我並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