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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音越淺越低,其中依稀帶著些赫連坦過的坦普拉曲中的音調,又似將銀鎖唱的那首情歌也揉了進去,銀鎖笑著回望她,像是要迎上來,卻輕快地跳得更遠了,金鈴微微失望,轉而低頭專注撥絃,細碎的琴音不絕流淌,餘光卻看見銀鎖轉了回來。她抬起頭,銀鎖卻單膝跪下,白皙的手指在空中劃下繁複的線條,似有蓮花要掙脫花苞綻放出來。驀地她張開了手,掌心當真有一朵白花,香氣馥郁,金鈴雙手按在琴上,停了絃音,笑道:“是要送給我嗎?”
銀鎖趴在她膝頭,順勢將花插到她鬢邊。金鈴微微低頭,一吻落在她額上,輕聲道:“我的小胡兒……不知何時已長得這般漂亮啦。”
銀鎖雖則並未反抗,還去就她,口中卻道:“大師姐不是怕眾位師叔太師叔發現嗎?何以又這般大膽?”
金鈴淺笑道:“我這麼吵,他們都沒出來抗議,想來是都在忙自己的事。”
銀鎖笑斥:“大師姐怎可存這般僥倖!”
金鈴又低頭落下一吻,銀鎖再無法出反對之聲。
月下疏影橫斜,院中兩女溫存纏綿,渾然不覺。任逍遙從樹梢上倒吊下來,問道:“三師兄,你也躲在這幹什麼?”
三師兄道:“不要吵我,我在寫生。”
任逍遙定睛一看,他旁邊已散著好多張紙,最上面一張似在濃墨裡浸過,幾乎一圈都是黑的,畫上半部留出耀眼的白色,畫著銀鎖張臂抬腳的雄健舞姿,寥寥幾筆,已將她的風姿盡數畫了出來。
任逍遙見他又扔了一張在附近,隨手撿起,道:“三師兄畫人臉是越來越傳神了……”
這一張上只畫了銀鎖半張臉,眼神迷離,望著低頭撫琴的金鈴。
他手中未停,仍舊奮筆疾書,低聲道:“神仙谷不知變了哪路風水,何以小娘子們都是兩兩湊成對的……”
任逍遙嗤笑道:“三師兄也終於緩過勁來,覺得女人和女人不對勁了嗎?”
三師兄擺擺手,“好看就行……你瞧這眼神,對不對?對不對?哎~~~~~~~對了。”
他手頓在那,深呼吸了幾下,忽地擯住呼吸,極快地落筆連挑,將那其中說不出的依戀和喜悅全都留在了紙上。
“師兄,黑燈瞎火的,你瞧得見嗎?”
“瞧不見,當然瞧不見,憑印象畫的。”
他又換過一張紙,衝著那紙開始發呆,過了一會兒,低聲道:“我若有意見,絮凝大婚那日便將你拉走了。”
“……多謝師兄。”
“謝什麼?我整日畫這些沒用的東西,也不種地,還要多謝你和絮凝肯養我這老骨頭……你不回去陪絮凝,她鬧起來滿山找你怎麼辦?”
任逍遙微微一笑,道:“她可不是來了麼。”
驀地背後伸出一雙手,矇住她的眼睛,有人輕聲道:“師姐,你猜猜我是誰?”
任逍遙沉吟道:“下手這麼沒輕沒重,難道是韻兒?”
“不是。”
“那是銀鎖小淘氣嗎?”
“不是。”
“那定是三師兄了。”
三師兄就算畫畫再投入,此時也忍不住吸了口氣,打算開口反駁她。
任逍遙嘻嘻笑道:“那莫非是金鈴?”
“任逍遙。”
“好了好了,你再鬧她倆要看見我們了。你來幹什麼?自己一個人睡怕黑?”
絮凝卻一反常態,正色道:“我來看你在玩什麼好玩的。”
任逍遙往院中指指,院中兩個小兒輩又跳了起來,銀鎖雙持彎刀,敲得鏗然有聲,唱著歡樂的歌子,金鈴一邊撫琴,一邊淺淺地笑著,待她唱了一段,才溫聲道:“你等會兒將幾位師叔太師叔都吵醒了,罰你跪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