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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誰不能寐
妙衣躺在柔軟寬大的床上,卻沒有絲毫睡意,如果說剛才還有痛楚和憤怒鬱積在胸中,那麼現在就是完全的平靜了。而令她心情平靜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至少玄煜還活著。
她原本以為,像玄煜那種孤標傲世冷酷內斂氣勢逼人的人物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有避世的念頭的;似乎他本就在宮廷案牘之間呈現出理所當然的強大,而與那種悠然於四野垂釣於江河的隱士形象相去甚遠。她甚至聯想不到那個人若是身穿蓑衣坐在一葉扁舟上釣魚該是個什麼樣子。
她果然還是不夠了解他麼?
她摸著自己的胸口,那裡面有個東西仍同往常一樣堅強有力地跳動著,沒有高興,也沒有疼痛,只有無邊的空寂,彷彿已經不再屬於自己。
“小小,還沒睡著麼?”禹珩輕柔的詢問聲從屏風的另一側傳來。
妙衣的爹爹路無風雖然對於“瞑夜”的顧慮已經消除,但對禹珩仍然有點不甚滿意;然而禹珩連夜趕到幽冥宮,對路無風又甚是尊敬誠懇,禮數有加,這才將路無風最後的一絲不悅打消掉,接受了他的身份。
為了避人耳目,妙衣和他仍共處一室,只是同在魔教時一樣,兩張床之間以屏風相隔,這樣別人問起也不過以為禹珩因在客中礙於禮數和情面,卻不知兩人並無夫妻之實。
此時聽到他關切的聲音,妙衣也輕聲道:“你也沒睡著麼?在想些什麼”
她輾轉難眠,他心中擔憂又如何能睡著。禹珩淡淡一笑:“明天就是中秋節了,我還是第一次同這麼多人一起過中秋呢,感覺有點奇怪。”
妙衣失笑:“為什麼會覺得奇怪呢?”
“從來沒有過的感覺,我自己也說不清楚……”就像小時候在冷宮裡,冬天正午陽光燦爛的時候母妃抱著他坐在臺階上曬太陽一樣。那時候母妃總會唱起美妙的曲子,恬美的嗓音如一股溫暖的泉流注入心間,暖化了他心中凝結的冰凌。
妙衣笑著道:“是你還不習慣溫暖和幸福的感覺。”
禹珩輕嘆一聲:“也許吧。”沉默半晌,妙衣聽見他又道,“……你給我唱首曲子吧。”
“咳咳……我五音不全。”
“沒關係。”
“……那唱什麼?”
“隨便。能睡著就行。”
暈倒……原來是為了能催眠,不過就她那嗓子,她害怕他聽了反而會睡不著,甚至半夜做惡夢也不一定。想了想,才支支吾吾地道:“那……我給你唱首兒歌吧。”
說著清清喉嚨輕聲唱起來:“我獨自走在郊外的小路上,我把糕點帶給外婆嘗一嘗……”
伴隨著自己一遍又一遍的“特別”歌聲,妙衣終於沉入了夢鄉,留下某個本該先睡著的人睜著眼即後悔又鬱悶地直到天亮……
第二天一家人一起用早膳的時候,妙衣就見某人頂著兩個熊貓眼,有點無精打采的樣子。心裡一思索就知道是怎麼回事,臉上就不覺發熱起來,又覺得有些好笑,看來她註定沒有唱歌的天賦了,就她那種魔鬼之音能有個聽眾已經很滿足了,儘管那個“聽眾”估計後悔了一晚上。
顧離亭瞧了瞧妙衣和禹珩,笑得不懷好意,見大家都在沉默喝粥,氣氛甚是沉悶,遂正了正臉色,稍微收斂了一下詭笑,對著禹珩道:“禹兄昨晚沒有睡好?”
禹珩眼也沒抬,邊喝著粥,邊淡淡的“嗯”了一聲。
顧離亭認真地道:“禹兄剛來幽冥宮,路上勞乏,晚上還要勞累,真是辛苦了。”說著還殷勤地盡主人之道為禹珩佈菜。
這話聽在眾人耳裡就變味兒了,就連妙衣也聽出了弦外之音,臉上“唰”的一下徹底紅了,狠狠瞪了顧離亭一眼。
只是禹珩卻有些疑惑,心想:他怎知我晚上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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