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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1）

自由和愛

——讀曹保印的小說《媽媽牛》

沈睿

《媽媽牛》是作家曹保印新寫作的一本少年文學小說，這本書的讀者應該是八歲到十一二歲的孩子，在中國少年文學出版物中，專給這個年齡段的孩子寫的書不多見，我覺得這本書因此值得推薦。這本小說是一部關於自由精神的讚歌，關於不自由毋寧死的精神的讚歌。這樣的主題，在中國少年文學裡，也不多見，所以這本書就更值得推薦了。這本小說也是愛的故事。愛的主題，一直是中國當代少年兒童文學的主旋律。

這是關於一頭牛的故事，一頭媽媽牛，她居住在一個貧窮的家庭裡，與家裡的兄弟倆鋼蛋、鐵蛋親如母子。她自己生過好幾條小牛，剛剛生下小牛一個月後，一個夜晚她被村裡一個好吃懶做的人偷走，賣到屠宰場去。在屠宰場裡，她意識到這是自己生死的最後時刻，或者不顧一切地逃跑，或者等死。她選擇了前者，跟屠宰場的老闆，跟一路上圍追堵截的人們，展開了一場如好萊塢大片一般的激戰，一路上的圍追堵截激動人心。她最終破釜沉舟，跳進冰河，寧可死裡逃生也不屈服。最後，她逃到奶牛場。全體奶牛保護她，在電視鏡頭的眾目睽睽之下，觀眾們意識到奶牛們保護這個媽媽牛的原因，是等待媽媽牛的牛犢與媽媽牛相會。在輿論的呼籲下，母子團圓，媽媽牛終於勝利，她獲得了回家的自由。

與這個故事平行的，是鋼蛋、鐵蛋哥倆的故事。這兩個十二三歲的農民孩子，因為生在貧困的農民家庭，因此懂事、純正、愛學習、愛勞動。可是不巧，這兩個孩子都得了病。治療這兩個孩子的病的費用，昂貴得讓他們貧窮的家庭擔付不起。父親不得不靠賣血來給孩子們治病。可是錢仍然不夠。小兄弟倆決定抓鬮，讓命運決定誰能得到治療。由於彼此深愛，兄弟情深，哥倆兒在抓鬮的時候都是讓對方去治療，寧可自己死，也讓兄弟活。愛和兄弟情深，中國農民的貧窮和無錢醫病的悲哀，透過這兩個孩子的故事，這部小說描繪的是一個更廣闊的畫面：當今中國的現實生活和生活在最底層的農民生活的悲哀。

這樣兩個故事交叉在一起，曹保印在這本書裡寫的，既是一頭牛為自由而鬥爭的故事，又是現實中愛和生活艱難的故事。兩個主題，一個是教育孩子愛動物，理解動物，愛比我們艱難的人和孩子，同情這個世界；另一個則以媽媽牛為榜樣，培養孩子的自由精神，不自由毋寧死的反抗和鬥爭精神。這兩種精神，孩子們都需要培養。中國大多數的兒童少年文學作品，受五四以來介紹的西方少年兒童文學影響，偏重於愛的教育，對自由精神的教育強調得不多。

曹保印這本書突出媽媽牛的抗爭精神，媽媽牛慈愛、勤勞、勇敢、聰明、堅強。媽媽牛體現的是這些美好品質的綜合。在某種意義上，媽媽牛是作品中惟一堅強有力量抗爭的人物。其他的人物，包括爸爸都不得不屈服，但是，媽媽牛因為是動物，她不屈服於人類的規則。她遵從愛和自尊的原則，尊重自由、尊重互助的原則。媽媽牛跟要殺她的各種力量鬥爭，她最終獲勝了。她是這個險惡的世界裡單純的獨膽英雄。她是我們的精神榜樣。

鋼蛋、鐵蛋哥倆兒的命運，讓我們看到的是現實的悲哀的另一面。這樣的故事，可以幫助讀者瞭解他們生活中接觸不到的世界，對培養孩子的同情心，慈悲心，關心他人和世界都有重要意義。哥倆兒本跟父母在鄉村過著貧窮但是平靜幸福的生活，可是疾病對中國的農民來說是雪上加霜。所以，這兩個男孩子必須做出生死選擇。他們都選擇不去治病，而讓哥哥或者弟弟去治病。這種兄弟之愛，讓我這個做母親的感到心痛。雖然這是現實裡發生過的真實的事情，但是，這種真實讓讀者不得不思考，是什麼造成他們如此貧窮和貧病交加。這本書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