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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續拉開門的輕微吱呀聲,不多會府內僕人已開始走動忙活,或劈柴挑水,生火煮食,或擦拭案臺,掃樓淨閣。
浣珠閣裡夏閒娉也已醒轉過來,迷濛中定了定魂,清醒後第一件事便是將昭緹喚進房來。
“昨晚公子什麼時候走的?”
昭緹惶恐道:“奴婢該死!昨、昨夜裡奴婢睡死了……”
夏閒娉面容上略有失望之色;人似疲倦不已;也無力斥責昭緹;只揮了揮手讓她退下。
日子一天天過去;白府內依然平靜。
明明幾位夫人之間暗波湧動;卻平和得連雞毛蒜皮的事都不曾發生。
人在府中總覺得像似跌進了一張看不清但吸力強大的網;無法為所欲為;甚而掙扎不得;使出去的力很快就會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消弭;由此府裡各種勢態久而長安;便如同盛在碗中的水;不管水面往哪個方向合影偶爾傾一傾斜;卻始終溢不出碗外。
施展和統治這種力量的人無疑正是白世非;而為他把這種力量滲透下去的;則是府內隨處可見的忠實僕人。
雨時下時歇;正如白世非之前所預料的;沒過多久河東、兩浙、荊南等地便紛紛呈上急需朝廷支援的水災摺子,期間薛奎也向京中遞來急報,指關外流寇竟夜襲秦州兵營,雖未發生傷亡,但就被掠去了一批兵械武器。
未幾,河北和永興路的轉運使上書曰“慮及承平歲久,州縣不復閱習,今請選將練兵,為二邊之備”,請求朝廷增加兵費補助。
儘管劉娥垂簾在側,趙禎在朝上也還是被煩得焦頭爛額,每詢及內藏庫及左藏庫能往各地支撥多少,兩藏庫使不是說近年赦宥既頻,賞給復重,年納貢賦稅餘卻較往年大幅減損,就是答月前剛修宇葺殿度支幾何,又官收交引花費多少,故而庫內所剩無幾。
言下之意,藏庫國用日絀,已是捉襟見肘。
一連幾日無人能夠切實提出解決之道,趙禎大發脾氣,當朝罵道:“平日個個座談機變,神勇智謀無人能及,臨難時候卻全束手無策,謹躬慎默只求苟安,端得是一群庸碌廢物!”索性撒手不管,只託病在寢殿安養,把朝廷諸事甩給了劉娥。
牽涉到財銀用度,任是劉娥心藏萬機也一樣無能無力,每日為政軍之事亂緒擾心,費神耗力,便連夜間也難以寢安。
隨後有大臣提請不如向富戶募銀,這一說馬上人人都想到了京中第一富紳白世非,此時又有臣子說聽聞白公子人不在汴梁,據說偕好友去了遊山玩水,也不知何日方歸。
這一來列位百官再度束手無策。
須知不僅只是汴梁城,便東京以外大名、真定、江陵等府的各式行會也唯白氏馬首是瞻,沒有白世非的登高一呼,朝廷想從各地富商手中募集到相當數量的錢銀只怕比登天不難。
無計可施之下,劉娥也還是讓人往白府送去加急詔書。
未料白世非的信函竟在幾日後回了過來。
大意是說他而今正在應天府拜望晏書,眼見岳丈大人零落他鄉,無親無故,更用度微薄,陋室故舊,自覺為人侄婿卻孝道未盡,內心甚為不安,故而打算多待些時日,為岳父母建築庭院,購買田地僱請僕婢。
信中更誠意拳拳,言道亦自急朝廷之急,只待他把事情安排妥當,定快馬加鞭趕回京城,以為太后及皇上略盡綿薄之力。
朝中眾人面面相覷,這信裡含義再明顯不過。
翌日,便有官員上疏,為解燃眉之急,應行權宜之策,請太后下旨將晏書復調入京,夏閒娉之父夏竦當堂出列反駁,然附議或派系不明者居多,明確反對者零星,他孤掌難鳴,終被支援一方的大臣們駁斥得再緘口不言。
劉娥暗惱不已,不說同白世非素來交好的趙禎特地置身事外,幾位與晏書頗有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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