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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小主兒、貴主兒、甚至皇后主子跟前的紅人,沒有一個是身嬌肉貴的。你們去看,這些人裡隨便拉出來一個,蹲安蹲一炷香眼睛都不帶眨一下。你們當差,出不出頭我不保證,但是保命靠的就是守規矩。守規矩身正心正,主子自然賞識你,聽明白了嗎?”
小宮女們齊聲應個嗻,姑姑嚴厲卻也讓人敬重,至少她算是留情面的,就剛才她們那樣,遇上別的姑姑,只怕已經叫她們罰跪了。
姑姑長得相當漂亮,五官精細白淨,細看看連一顆痣都找不出來,像剝了殼的雞蛋。她是細長的身量,俗話裡說的扁身子,不是長點肉就渾圓的那種。肩也不顯得很寬,但是一樣的袍子穿上,別人實墩墩,她腰裡就顯得空空的,頗有點弱柳扶風的味道。再說姑姑蹲安的姿勢,怎麼看怎麼和外頭人不一樣,四平八穩,端端正正。長手長腳的人做出來的動作好看,抬起一條胳膊甩帕子,袖子落下來一截,露出那三寸皓腕,叫人心裡貓抓似的。
姑姑做完了示範輪著她們來,給她們矯正指點。叫蹲著,一盞茶過後再來看,人就出去了。
先前探頭的太監站在太平缸前,看見她出來立馬笑開了,“我才剛瞧姑姑調理人來著。”大拇指一豎奉承道,“嗬,那氣派,真沒說的!”
素以不知道他要幹嘛,只道,“您太抬舉我了。請問您找我有什麼事?我還在值上,走不開。”
那太監愣了愣,“您不記得我了?”
素以有點茫茫然,她本來就認不清人臉,宮裡人口多,來來往往看著都一樣。這麼多年還在尚儀局混著,就是因為這個毛病。
那太監嗨了聲,“也是,夜裡黑燈瞎火的看不清不怪您。我是長二總管的徒弟,叫張來順,昨兒和您一塊兒撈屍首的……”他做了個搖桿兒的動作,“我負責往上車,還記得嗎?”
說實話素以只知道一塊兒去的有幾個人,至於誰長什麼樣,她是完全想不起來了。只不過人家自報了家門,再說不記得,那就叫別人下不來臺了。便順嘴答應,“是張諳達呀,我眼鈍一時沒認出來,您別怪罪我。您今兒找我是為昨天的事兒?”
張來順說,“也不是為那個,二總管賞識您,給您謀了份好差事,有意的提拔姑姑呢!這不叫我來傳個話,請姑姑預備著,不定什麼時候就給您放差。”
素以沒太明白,她和長滿壽沒什麼交情,八竿子打不著的人替她討差事,聽上去有點懸乎。無端受了人家的恩德,將來就要加倍的還,其實不太樂意,計較了下道,“我這頭還有差事呢,要是調到別處去,這頭怎麼辦?”
張來順說,“沒事兒,也就兩三天,耽誤不了您的功夫。”
看來是個短碎差,素以有點好奇,“是個什麼差事?您不說,我盡瞎琢磨了。”
“您聽說了承恩公病重的訊息沒有?昨兒夜裡開始不吃東西了,疼得一腦門子汗,估摸著就是這兩天的事兒。往年宮裡為示榮寵,一等公的喪事都會派有體面的姑姑出去坐鎮,就是做女知客。不要您幹嘛,雞零狗碎的事吩咐下面丫頭婆子去辦,您是掌事兒,在那兒看著就成。”張來順絮絮叨叨的說,“您別看才三天,交了差事喪家要謝您,沒有三五十兩,這紅包拿不出手。您說這麼來錢,是不是好差使?”
承恩公不是官名,是個超品的爵位,打從大鄴亡國,南苑大王入主鄴宮起就有了。一般都是封皇后的父親,也就是萬歲爺的正牌丈人爹。料理這種事是個肥缺,當初素以的師傅就接手過其他公侯的喪事。可是裡頭門道太瑣碎,她就是有心也無力。
“我哪會那個呀!”她擺手,“諳達替我謝謝二總管的好意,我人笨,怕有負重託,還是請他老人家另擇賢能吧!”
張來順笑嘻嘻道,“您還笨,這宮裡沒有能耐人了。您放心,不要您一個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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