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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三桂斂住心神,並不再關心那些被屠戮的滿人,只向周全斌沉聲道:“天津一戰乃是八旗的試探之舉,以皇太極的打算,想必是要讓這一股旗兵往南,與漢軍稍加接觸,能戰則戰,不能戰則退。奈何清兵主帥豪格不明敵情,驕狂輕敵,被大將軍圍而殲之,此役過後,上三旗精銳盡失,皇太極實力大損。依末將看,虜朝偽帝雄才大略,父子兩代經營遼東多年,每時每刻不以入關得大明天下為念。除他之外,其子豪格等人亦是如此。天津一戰過後,皇太極等主張南下的一派必定實力大損,此事與當年盛京被吾皇攻破一事尚有不同,當日皇太極實力未損,是以輕易扭轉局,而此時他手中無兵,再也難以壓制其餘的諸旗王公了。”
“那依將軍之見,東虜是斷然不再南下了?”
吳三桂斷然答道:“正是!除非早前有別支南下軍隊,不然,清兵很難再有南下之兵。皇太極縱是有心,奈何手中除了一些漢軍軍隊還能供他指揮,其餘滿蒙軍隊能聽他的麼?其兄代善素無野心,只盼著能長保富貴即可,連大汗和皇帝都不要做,他要咱們漢人的江山做什麼?他的兒子嶽託和薩哈廉雖然與皇太極交好,二兒子碩託卻一向不服其叔。代善本人亦無決斷,是以正紅和鑲紅兩旗決然不會出兵。多爾袞兄弟一向不服皇太極搶了他們一系的汗位,此時只怕逼宮的心都有,又怎會分兵南下,為皇太極賣命?”
周全斌聽得他這一番剖析,幾於張偉在手書中囑咐他的一般相同。他用極欣賞的眼光瞥一眼這位侃侃而言的原舊明大將,卻仍是不露聲色,只淡淡一笑,向他虛讚一聲:“將軍所見甚為高妙,未知守和退兩策又做何解?”
吳三桂這些天來費盡心力思索,方悟得這些入骨三分的分析見解,誰料眼前這位漢軍大將軍竟恍似渾不在意,不禁令他沮喪。只是此人生性堅韌,眼前的小小挫折到也並不能打擊到他。當下也不在意,又向周全斌道:“先說退出關外。以末將看來,滿人在遼東橫行數十年,不會以一戰而喪氣,雖心驚漢軍實力強橫,卻也並不能到嚇退他們的地步。最多會互相攻訐,指斥豪格等主將無能。他們攻打寧綿諸城多年,此番又是因職部等總兵內遷方能順利入關,見得北京城內的花花世界,正如餓狼見了鮮肉,哪有輕易撒嘴的道理?所以漢軍不連戰連續,打的他們各旗都傷了根本,很難讓這些莽夫下定退回的決心。”
說到此處,他以極堅定的口吻向周全斌總結道:“所以依末將之微見,東虜必定不會繼續南下做戰,也不會輕易退回關內。多半是想以騎兵優勢,在京師附近平原等咱們往攻,集結大軍備戰。爾後以漢軍實力虛實來和咱們談和,或是以山海關為界,要求金銀貢納,或是以畿輔等邊地割讓,仿石敬塘的幽雲十六州故事。”
“那以你之見,咱們該當如何?”
“末將今日見了漢軍火器之威,士卒訓練之精,做戰之勇,諸位將軍指揮之能,還能有什麼話說?只需集結大軍,直搗京師,足以將這些韃虜逐出關外!至於那白山黑水的苦寒之地,只城派遣一上將,領十萬兵而掃蕩之,便足以敉平這些受創嚴重的蠻夷醜輩,使其再也不能危脅中國!”
周全斌終於忍不住擊掌稱讚,向他大笑道:“長白吾兄,真不愧是將門世家!所見近情入理,高妙過人,全斌聽君一席話,未來之事原本是浮雲遮目,今日被此勁風一招而空矣!”
吳三桂聽了他般讚賞,到是頗覺慚愧。當下漲紅了臉,向周全斌道:“大將軍這般稱讚,末將怎生克當。末將原本江北高郵人氏,自曾祖時便為鎮遼大將。父親更是司職舊明的都指揮使,位高爵重,朝廷信重。然則咱們吳家只以家族富貴為念,侵吞軍餉,不修城池,不撫士卒,致使蠻夷橫行,漢人流離失所,備受苦難。今大明已亡,末將既然歸降漢朝,自然當以漢朝國事為重,其實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