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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亮見公孫康已知首山被圍之事。那就不必多廢話了,直接提出,襄平已是孤城,守禦力又不足,外無救援,我軍欲攻而克之,易如反掌也。既然如此,公子你可有什麼想法沒有?
諸葛亮是來勸降的。但若自己尚未開口,便能使得對方主動俯首,是為上善也。
公孫康沉吟少頃,突然反問道:“我家何罪,而卿等發兵來攻?”
諸葛亮聞言,不禁微微一笑,其實他來前就已經問過是勳這個問題了。朝廷前年才剛因為斬殺二袁之事而嘉獎過公孫度,這一年多的時間裡,公孫家只是向東方擴充套件勢力而已,對於幽州所屬、曹操的地盤。並不敢稍越雷池一步,所以是勳嚴格意義上來說。此番師出無名。他本來是打著追捕東逃的境內烏丸的旗號,越過邊界,進入遼東地盤,可是等殺至昌黎城下,也不提這事兒了,只是一味朝前猛攻。
因此諸葛亮就問啦,咱們這算是第一次跟公孫家正式交涉,他必然要提出類似問題來,我可該怎麼回答啊?
逄紀在旁邊建議說:“可責以取樂浪之事也。”樂浪郡雖然孤懸海外,與中央多年不通音信,甚至連郡守掛了都長年得不到替補——朝廷也一度想替補來著,派了個涼茂過去,卻被公孫度半路截留——但不管怎麼說,也是大漢疆土啊,你公孫家悍然發兵將其吞併,就給了我們討伐的藉口。
然而是勳卻微微搖頭:“不可。”他說朝廷數年前分幽州為幽、平二州,樂浪也是歸入平州的,那麼當正式封拜公孫度為平州牧以後,他自然有管轄樂浪的權力,朝廷無從干涉——更別提咱們幽州了,哪有一州鎮壓內部叛亂也好,敉平地方割據也罷,鄰州有悍然插手的道理呢?然後他瞥了逄紀一眼,緩緩說道:“若元圖無欺,乃有言矣。”
倘若逄紀沒說假話,公孫度真的早就死了,哪怕是死後密不發喪,我都可以有藉口出兵。為什麼呢?你公孫度只是一州之主,為大漢臣子,既然去世,就必須立刻上奏朝廷,請朝廷另委能員來接替職務,治理平州。結果不但不上奏,還想要父死子繼,形同割據——理論上而言,公孫康是肯定要等自家位子坐穩以後,才會向朝廷通報父親之死,並且請求襲爵外加襲職的——那我為朝廷守備幽州,相鄰平州,為怕汝等叛逆勢大難制,自可不待王命而先徵。要這種理由,那才算是勉強站得住腳啊。
逄紀面色微青,雙手一攤:“吾誤宏輔也,然今如何處?”從前的事情,是我對不起你,然而已無可挽回了,你說了也白說,還是琢磨現在該怎麼辦吧。
是勳說好辦,既然咱們沒理,那就乾脆不跟對方講理,流氓抽刀子,人皆駭怕,流氓裝聖人,怎麼也裝不象啊,反倒會為舉世所笑。於是關照諸葛亮,公孫康要是問起你咱們發兵的理由來,你就回答他一句話:“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我就是不講理了,我就是覺得你們公孫氏繼續存在下去,既是幽州的威脅,也是曹家……大漢朝的威脅。你們爺兒倆在遼東是什麼德性,別以為中原沒人知道,僭越天子儀仗、不待王命而擅自征伐,還曾經南擾青登、扣押朝廷委派的樂浪太守。汝等本就是割據、叛逆,朝廷因為一時力不能及,故此假意撫慰,聊作羈縻而已,如今朝廷騰出手來了,派我來打你,怎麼的,不服啊?朝廷打你還用得著理由嗎?!
所以諸葛亮對於公孫康的質問,本就成竹在胸,當即侃侃而談,與公孫康相互詰辯。公孫康的口才哪兒比得上孔明啊,才幾句話就被駁得啞口無言。他倒是並不怪責孔明——因為這話區區使者是說不出來的,肯定為是勳之所授意啊,我當日怎麼就沒瞧出來,那位是先生表面上儒宗氣度、文魁形象,偏偏然貌似君子,其實跟他主子曹操似的,也是一個大流氓呢?!
真是什麼人養什麼狗……
最終公孫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