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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說降嘍,那便可如泰山之安。然而大軍到處,章陵各縣陸續開城歸降,我基本上就派不上什麼用場啊!至於老爹,我真是為他的頑固感到絕望了……
荀攸說你老爹未必是真頑固,但他為一郡之守。總統荊州西線兵馬,劉表不會不在他身邊安插棋子。恐怕是心中欲降,而勢不能也——“戰未終矣,卿但留意,必有建功之機。”只要有心,就能立功。
然後第二條路:“聞卿與是宏輔相交莫逆?”
黃射說也算不上莫逆之交,不過當初宏輔出使荊州,自己款待過他,後來在雒陽附近,他救過自己的命,因而在許下常有往來。荀攸說那你就趕緊寫信給是勳,請他在丞相面前美言幾句,丞相必然聽從。
黃射大喜,拜謝荀攸,自去給是勳寫信不提。且說這日綠林山麓的大營遭敵縱火襲擊,黃射嚇得又趕緊去找荀攸。荀公達正忙著分派兵馬抵禦呢,也沒空理他,說你若是害怕,緊跟在我身邊就是了。於是二人登上高櫓,眺望敵勢,瞧著瞧著,黃射就瞧出不對來了:“吾觀當面之敵,似非皆江夏人也。”
黃家本來就是江夏郡安陸縣的顯族,黃射後來當章陵太守,距離江夏也不遠,江夏的風俗習慣,如今曹營中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的了。那年月交通往來不便,士人有全天下跑透透,到處遊學的,普通百姓和役兵可很少能夠得著出境的機會,隔絕之下,那正如《漢書》中所言:“百里而異習,千里而殊俗。”所以平常要見到一個人,黃射本能地就能反應過來:你是荊州人吧?莫非祖籍江夏?
而且荊州兵尤其江夏兵是什麼素質,何種戰法,他雖無慧眼,心中亦有模糊的概念。如今見了下面這些敵兵,隳突來去,偶爾還喊上一兩嗓子,他立刻就察覺出不對來了,趕緊向荀攸稟報。荀攸聽了他的分析,覺得茲事體大——“卿可還報丞相,此真大功也!”
所以今天曹操聚眾商討對策,荀攸特地把原本沒資格參與軍事會議的黃射也給領來了,讓他直接向曹操稟告。曹操聽了黃射的話,一開始沒當回事,只是問:“莫非南郡之援耶?或長沙之援?”
黃射連連搖頭:“臣觀敵之二三,確為江夏兵,餘七八成,卻非荊州人也——恐為揚州之卒!”
曹操當場就驚了,隨即腦中靈光一閃,趕緊扯過地圖來看,隨口問道:“魯子敬已率舟師出彭蠡否?”楊修掐指一算,說計點時日,倘若他確實遵從丞相的指示,那應該已經離開彭蠡,沿江而下前往巢湖啦。曹操不禁一拍桌案,恨聲道:“乃為小輩所欺!”
他終於想明白了,周瑜兵發巢湖,確實只是佯動,是個障眼法,但目的不是為了引誘魯肅進攻,或者打算前後夾擊魯肅的舟師,而是為了調出魯肅,他好趁機率領主力離開彭蠡澤,去援江夏黃祖!果然那兩家暗中勾搭在一起了啊,無論孫權還是周瑜在東線的渡江作戰全都是假象——要不然黃祖怎麼突然會那麼能用兵,兵力還瞬間膨脹到三萬多,並且來襲的敵軍中有那麼多揚州人!
悔不聽蔣子通持重之言也!要是按照蔣濟所說的,魯肅屯兵不動,那周瑜怎敢遽出彭蠡西上?魯肅主力仍在的話,大批船隻、兵員進入長江水道,根本就瞞不了他啊!
如今可好,劉表將主力收縮至襄陽,黃祖得周瑜之援,固守江夏,各有三萬之數,一在西北,一在東南,正好夾擊我軍。況且他們還有漢水和長江水道連通,有舟師在江上縱橫,如同一條長蛇似的,擊首則尾應,擊尾則首應——要是自己擊其中段呢?我沒帶什麼船,根本截不斷江漢啊!
託大了,自己還是託大了,以為靠手裡這十來萬兵馬,即可順利奪取荊襄,然後羽檄直指,南部荊州也當望風而降,在此其間,只要有江北三郡的兵馬監控,孫權、周瑜必不敢妄動。真想不到周公瑾那麼大膽子,竟敢全師以援劉表;想不到孫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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