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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途跋涉吧。唯一沒有孩子拖累,可以帶上的只有甘氏,問題你不帶正妻,也不帶先進門的管氏,卻偏偏帶上甘氏,曹淼、管巳又會怎麼想?還是別去觸這個黴頭為好……
是勳勉強記得前世曾經看過一則筆記,雲某官乘船赴任,攜姬妾無數,江上風涼,妾各做一件半臂與之,這官恐怕厚薄有差,寒了妾侍之心,只好誰的都不穿,結果凍病了……後人乃嘲之曰:“誰教汝納妾耶?”他如今便也淪入了這般境地。男人總容易見一個愛一個,後世有法律約束,即便不能從一而終,絕大多數也只好有妻無妾,這年月放開口子,就連具有來自兩千年後靈魂的自己,也終究不能免俗啊。而自己既然已經三心二意地傷害了她們,又怎能再分厚薄,引其妒恨呢?
所以只好連甘氏也不帶在身邊,自己孤零零一個人赴任,光帶著幾名門客、幾名僕役——自然包括一個學會了炒菜的廚子。
此外,他還特意帶上了曾二狗和當日許家相贈的那名榨油工,趁著巡遊各郡的機會,即在涑水岸邊、猗氏境內,新蓋起了兩家作坊來。本來官家便有官田,庫內又有閒錢,是勳完全可以利用郡府的權力修治產業——只要目的是為了官家的方便,並且不把產權歸入私人名下即可。
是勳不禁慨嘆啊,我要是早知道當地方官還有這種便利,也就不需要找曹德借錢開作坊啦——終究我要是的用紙方便,還真沒想靠手工業發家致富……
油坊不大,所得四成郡府自用,六成出售。紙坊的規模大致等同於他在許昌郊外的私坊,於是一聲令下,郡府上下,甚至周邊各縣衙署,都可以轉化為全新的紙張辦公模式,甚至還有富餘在郡內出售,或運往雒陽,賣給鍾繇。
此外,經過反覆斟酌,第三座作坊也秘密地開始動工興建……
十月中旬,河東收糧已畢,算是個平年,是勳也在郡內繞了一大圈,終於返回郡治安邑。河東郡二十個縣,他其實只走了十四個,白波谷西北的平陽、襄陵、楊縣、永安,還都捏在南匈奴手中,北方的北屈、蒲子。距離太過遙遠。又無顯族。乾脆就不去了。
回來以後便召見工曹掾毌丘興,要開始徵發勞役,治水修渠。怎麼管理好一個郡,其實是勳並無腹案,他只是想著,未有民貧而亂者也,亦未有田沃而民貧者也(當然還得約束住那些地主,盤剝農民別太厲害)。可是自己雖然自稱少年時候種過地,其實也就窮坳那一小段時間而已,還徹底是粗耕,比刀耕火種的原始農業強不了多少,具體怎樣才能把農田給侍弄好了,還真是沒那個知識。早知道,在鄄城和許都的時候,就跟管亥、白老五他們多學幾招啦。
可是他總知道,北方的田地最怕乾旱,要想豐收。首先得搞好農田水利,因而此番出巡。便特意勘察了各縣的水文狀況。山區暫且不論,安邑所在的涑河谷地(運城盆地),田土豐沃,北有汾水,南有黃河,中有涑水,前代的溝渠亦皆完備,雖然長久失修,但只要略加修繕,來年再別鬧什麼特別的災害,也別被兵,一定可以獲得豐收。
司馬懿又來勸啦——他本不想這麼多嘴的,但目前全郡的庶務都是他在負責,不先跟上官把話說清楚嘍,事兒就不可能辦好——“曹公使侍中來此,為積屯糧草,整備兵戈,尋機以撓袁紹之背也。今冬將以募兵為一大要務,而百姓既應兵役,復應勞役,不亦疲累乎?若激起變亂,其罪非小。”
是勳說你放心,主要疏通一下溝渠、修繕一下堤防,勞役並不沉重,況且——“但聞開渠而灌,使民喜也,未聞使民憂也。況不謀萬世,無以謀一時,若只使民安而不使民富,設戰事遷延,糧秣何來?兵源何來?便僥倖得勝,河東戶口亦當劇減,豈天子與曹公所寄望耶?再者,民焉有不富而能得安者乎?”
司馬懿聞言深深一揖:“侍中所見甚遠,懿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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