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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堰遲疑片刻,問她,「你當真不管他嗎?畢竟他是你」
容語截斷他的話,「我是師傅養大的,除了他,我誰都不認!」
謝堰無言以對,招來邵峰,沉聲吩咐,「暗中靠近王暉,擒賊先擒王!」
他不會將希望寄託在旁人身上,無論北鶴與李蔚光孰勝孰敗,王暉必須死,只要拿住王暉,虎賁衛群龍無首,他再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必令其俯首。
屆時,他方能攜大勢,與奉天殿決戰。
玉臺之上,無數火光化作刀光劍影,震天撼地。二人身影溺在光影裡,分辨不清。
幽冥火陣似已發揮到了極致,火光形成一股旋風裹挾一青一白兩道身影,急旋不停。
容語看得觸目驚心。
驟然間,隨著一聲悶哼的痛呼,那道白色的身影從火光中一破而出,如流光跌在玉臺一角。
「太傅!」
「老師!」
李蔚光數位隨侍一擁而上,將他摻了起來,他胸前暈開一團血色,望著漸漸停歇下來的火陣,極輕地笑了下,笑意持久地歇在他唇角,如釋重負道,
「北鶴先生陣藝精湛,停雲甘拜下風」
旋即扭頭吩咐侍衛,「將王暉與王達拿下,虎賁衛虎符一應交給司禮監掌印容語!」
「是」
王暉聽了這話,雙膝一軟,胸口募的噴出一口淤血,當場昏厥過去。
幽冥火陣緩緩停下來,最後只剩一圈幽火,圍繞北鶴徐徐而動。
他雙腿盤膝,不動如松坐在正中,形容彷彿又老了數歲,原先尚有半闕黑絲,頃刻化為滿頭白雪,襯得他若雪山之巔的老仙。
他似耗盡心力,自乾涸的唇角慢慢綻開一笑,「停雲老弟承讓了」
容語看得分明,北鶴雖贏了陣法,傷勢卻越發沉重,當即迅馳而上,欲撲去火圈攙他。
「師傅!」
身子一靠近那圈幽火,火光陡然迭起,將她逼退。
火光似淬了血氣的刀影,一點點割在她眼底,她心裡陡然升起一團不妙的預感。
只見北鶴朝她緩緩搖頭,示意她不必靠近,
目光旋即落在李蔚光身上,
「當年我退居漢中,夜觀天象,見天府星勢弱,擔心皇后出事,然然與我有師兄妹名分,遂不顧傷重,趕赴西山行宮,果然撞見皇后難產,我施針壓住她亂竄的血氣,王暉趁她昏迷,於善堂抱來一男嬰,行李代桃僵之計,彼時我身負重傷,奈何他不了,後見他欲將小公主送往江南,心中意念一起,將孩子奪來,悄悄帶回秀水村,至而今已二十載。」
李蔚光眉梢如聚濃霧,緩緩推開隨侍的手,往北鶴鄭重一揖,「停雲替然然謝先生一番苦心。」
北鶴搖頭,含笑看著容語與紅纓,「她二人承歡膝下,亦是我北鶴之福!」
「師傅!」
「爹爹!」
二人齊齊跪了下來,重重磕下一頭。
子時剛過,天際到了最為幽黯的時候,皇極門上的燈火輕浮不定,北鶴望著樨臺下綽綽的身影,視線最後釘在了奉天殿的方向,渾闊的嗓音驀然拔高,似鐘鳴迴蕩在樨臺,
「當年蕭關一戰,我心氣全絕,負傷奔走漢中,不成想,四王爺朱瀛你,藉此空檔,竊取國柄,待我緩過神來,思及主幼國疑,爾壯年繼位,也未嘗不可,天下是百姓的天下,只要上乃明君,我北鶴不會妄起爭端,」
「然,你朱瀛,縱容黨爭,奪利於民,賣官鬻爵,酒池肉林,朝中看似欣欣向榮,實則內裡虛空,此次蒙兀南侵,若非謝堰運籌帷幄,北境十四州早已生靈塗炭,故,臨死前,拼一口氣,將語兒送回朝堂,迎獻王歸位,還政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