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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新成之前一直站在牆邊的陰影裡,這時才懶洋洋地開口評論:“張清皓,要是對方少個人,你沒準能贏。可偏偏就多出來那麼一個。人有時候就是不得不承認,這玩意就叫‘命’,你的努力,比不過老天爺隨機決定的人數。”
歐陽明哲被何新成的發言嚇得後怕,藉著話頭繼續規勸:“是啊,你別再去招惹那幫十年級的人了。要是對方碰巧再多幾個,皓哥你就去見馬克思了。”
張清皓自行處理剩下的傷口:“這不是‘命’,是我沒本事。”
見張清皓如此冥頑不靈,歐陽明哲有些焦躁。張清皓的暴力傾向其實更像一種強迫症,隔三差五不找高年級幹架就不舒坦。張清皓身手彪悍不假,來兩三個他能穩勝,但是那些德國學長人高馬大的,一旦對方人數超標他就不是對手了。
今天械鬥的起因是跟十年級的學生頭子搶校花。其實張清皓未必是看上了人家,他那審美水平壓根欣賞不來大波浪卷。
見張清皓沒聽勸,歐陽明哲不死心地加大了規勸力度:“要不跟何新成踢球去吧。打架一時爽,遲早被老師抓到開除。你以後總得談戀愛吧,你這樣會有金髮美眉敢跟你麼?”
張清皓臉色突然變糟,似乎被踩中了雷區,好一會兒才說:“我不需要洋妞。”
歐陽明哲注意到張清皓心虛的目光,繼續攻關:“哪能不需要了?你家就你一獨苗,家業遲早落你頭上,我勸你趁早在你家逼你跟哪家醜冬瓜聯姻之前,自己找個美女。”
“我被我家趕出去了。”
聽張清皓一說,歐陽明哲這才想起,據說去年12月底,張清皓曾經在家中經歷過一場事故,好像是從樓上掉下去了。事故後他失去記憶,並且如同換了個人般性情大變,沉迷於打架鬥毆。
歐陽明哲猜測那事故的恐怖程度絕對不一般。事故之後沒幾天,據說張清皓的母親突然變得神神叨叨,一直指著張清皓說他是鬼怪,張清皓因此被從家裡隔離出去,獨自住在一間空蕩蕩的大宅裡,只由一個大不了他幾歲的中學生蘇宇看管著。
站在旁邊的何新成忽然曖昧地笑起來:“要找美女,就找個最好看的,我們球場邊上就有一個,正常情況下能見到。是東方人哦。”
“怎麼個好看法。”歐陽明哲感興趣地問。
“如果說上帝造出來的東西能明碼標價,那她一定是天底下造價最貴的一個。想追她的人得撒泡尿照照,看自己配不配得上。”
張清皓聽了何新成天花亂墜的形容,撇撇嘴,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你語文長進了。”
歐陽明哲卻選擇了相信,他知道何新成很少撒謊。
“我跟歐陽明哲兩個人去多沒意思。張清皓,你也去吧,我知道你平時也喜歡自個顛球玩,”何新成的笑容依舊不改,“就當是陪兄弟們走一遭。”
這理由讓張清皓不好拒絕,最終出於義氣點了頭。
等張清皓隔日總算把校花搶過來又羞辱了一番後,三人一起去球場。
到了中場休息的時候,聚在一起的德國糙漢子們發生了騷動,爭相吹著口哨,歐陽明哲簡直可以從這些人的反應來推測這個人有多美了。
“嘿,她在那。”
順著球員們指的方向,歐陽明哲先是遠遠看到了一把拉風的黑色大蝴蝶結傘,然後才看到了傘下的人。個頭高大,穿著暗紅色哥特式公主裙,細腰上霸氣地纏著兩圈黑皮帶,筆直的小腿上是一雙繫帶高筒馬丁靴。
這人的膚色和打扮符合女孩身份,卻渾身散發著男性荷爾蒙。一張輪廓分明的臉,足以和男生比肩的身材,令她像一匹難以馴化的赤色烈馬,既恰到好處地震懾著球場中這些半大少年,也令他們內心的本能鼓譟不已,肖想讓其臣服於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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