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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琦年鋪開宣紙的手一頓,臉腮微紅,抬眼看了看他,故作無情道:「不許笑,神情要繃住了,否則影響我發揮。」
今日勾引又失敗了。奚詠緩緩收了笑,惆悵地繼續看向天際流雲。
聞琦年將上好的狼毫蘸飽墨汁,開始凝視亭間公子的身影,觀察起形象來。
他今日難得地穿了一身雅緻柔軟的白杏色紗青長裳,未曾束冠,綢緞般的烏髮在如煙春風中微微飄蕩,手間一柄玉色摺扇,懶洋洋地倚靠在紅柱旁,視線望向遠方,側臉的線條流暢精緻,端的是個芝蘭玉樹。
愣愣地看了片刻,聞琦年慌張垂下頭,發現手中的狼毫已經把面前的宣紙滴上了墨漬。
她鳳眸閃爍,咬著唇又重新換了張,逼迫自己沉下心思來,開始一筆一筆地勾勒。
春風拂面,美人作畫。奚詠不動聲色地凹出一個更為風流倜儻的姿勢,忍著心中的躁動,唇角輕輕牽起。
陪著式玉練劍的這些日子以來,他的功力也在不斷攀升,時刻衝擊著第五重,卻被他硬生生地壓制住了。
白日和她在一起時,尚且能夠按捺,但在深夜獨處之際,那股無名的焦躁和惡意就會再次湧上心頭,唯有使出青華招式,屠下他人首級,才能夠平復一些。
正因青華禁軸有這般邪門的影響,才會被江湖之人渴望卻又忌憚。但當年的他急於長進,為了建立一宗來護住被虎視眈眈的聞琦年,便毫不猶豫地選擇了修煉。
不過還好。
至少在她的面前還能剋制住,沒被看出異常來。
奚詠平靜從容地望著流雲,珍惜著與聞琦年十數年如一日般和睦的相處時光。
半月流逝,傍晚,聞琦年出了歇雲院,吩咐侍女道:「我去走走,看奚詠忙得如何了,你們不必跟著。」
奚詠沒有對侍女們直接勒令聞琦年的行蹤,只說她去哪裡都要通報一聲。如今,既然聞琦年正是要去見奚詠,放鬆警惕的侍女們便也不敢再多插手,躬腰應下。
後山就只有兩座院子,歇雲和汾舟。聞琦年悠悠走著,一路向汾舟小院而去。
兩刻鐘前,奚詠說他要留在院中幫鄔圖之修復一本破舊秘籍,便沒有再過來。聞琦年見天色將黑,擔心他還未進食,這才自己出了門,去看看奚詠的進展如何。
走到汾舟院,裡面卻是安安靜靜,一個人也沒有。聞琦年轉了一圈,蹙起了眉,喃喃道:「奇了,人去哪裡了?」
她摸了摸腰間的劍,心想自己倒也還不餓,索性又往山下逛去,打算看看奚詠是否在其他地方。
行了一柱香的山路後,聞琦年忽然聽見前方的樹叢中傳來刀劍相擊的錚鳴聲。她神色一緊,連忙放慢了腳步,拔出雪劍,潛到樹後觀望。
眼前正有兩派人影在纏鬥,烏雲遮蔽了半輪淺月,昏黑的天色讓她不大看得清這些人是何身份,只見其中有一人招式狠厲,彷彿是帶頭首領,刀光劍影,將對面敵派的殺了個片甲不留。
他的招式奇特,是聞琦年從未見過的,手段也極為殘忍,幾乎算的上是虐殺,對方之人慘叫連連,卻不見他心慈手軟,看得聞琦年抿起了嘴,也是一陣頭皮發麻。
片刻後,勝負已分,那人挽了個劍花,連血跡也不拭去,直接把長劍收回了劍鞘,抬腳蹬了蹬身旁橫七豎八的屍首。
聞琦年謹慎地退了兩步,正打算默默離開,卻聽見一道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冷冷笑道:「區區玉蜻門的雜碎,也敢來本座面前叫囂。你們記住,今後務必攔殺一切意欲進後山之人。」
聲音熟悉,但這語氣和說話內容都極為陌生。聞琦年瞳孔一顫,僵在了原地,只覺得晴天霹靂。
她一點點地回過頭,唇瓣盡白,看見那群人影紛紛跪倒在地,齊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