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頁(第1/2 頁)
眼下,兩件事都十分危急,不得不爭分奪秒。
但就算如此,她也絕對不會任由奚詠獨自前去易彰派分堂。
相信如果換作是奚詠,他必定也會做出這般選擇。
第32章
南山山腳的臺階上, 佇立著一座高大巍峨的單拱門。門道兩邊配以倚立的圓柱, 上承著頂閣式的短牆,布滿了精美的雲飾花紋和雕刻。
由黑玉所制的門頭上寫著「易彰」二字,張牙舞爪,透出一股不容小覷的氣勢。
這座恢宏的單拱門下, 豎著兩個粗壯的木樁,上面緊緊地綁著兩具殘破不堪的屍體。
奚詠飛快地翻身下馬, 走到門前時,步子忽然像是被凍住了, 猛地停在了左側。
聞琦年站在原地, 心中莫名升起了不詳的預感。
下一刻,奚詠眸子一凝, 瞳孔微顫, 玄劍「噹啷」一聲, 落在了臺階上,響聲哀涼。
柱上, 是白鴻光的屍體。
那位笑起來如同清風朗月的內斂君子, 那位會不好意思直視女子的胥山弟子, 那位正氣凜然心地善良的少年公子,被人施以重刑, 百般虐待,命喪黃泉。
闔眼之後,屍體則被易彰派綁釘在了山外大門前,以作威懾。
聞琦年目睹了奚詠的反應, 心下明白,頓時咬住下唇,指甲狠狠掐進了掌肉中。
看著那兩具駭人的屍體,她按捺著悲怒交加的心情,向左側走近,定睛一看,白鴻光的儀容已是慘不忍睹。
他屍體尚且溫熱,似乎才被釘了上去,剛才那場秋雨把他沖刷得乾乾淨淨,沒有一絲灰塵和髒汙。僵白的臉上存著一抹痛苦的表情,唇角裂開,頜下還淌著深紅色的血液。衣裳殘破,鞭傷累累,沒有一處好肉。
昨日早晨,白鴻光還在輕笑道別,船頭的微風吹起他的衣裾,翩飛不已,好似謫仙。
如今的他被屈辱地掛在木樁上,氣息全無,面容悽慘。
只在這短短一夜之間,他究竟都受到了什麼酷刑?
無人知曉。
聞琦年嚥下了情緒,深吸一口氣,越過僵立的奚詠,抬起右手的劍。
劍影之間,白鴻光身上的繩索紛紛被切斷,鞭傷斑駁的手無力地垂了下來,只餘肩部的兩枚浸血鐵釘,緊緊地將他楔在了柱子上。
正當她尋找取下鐵釘的方法時,一言不發的奚詠忽然向後退了步,伸出穿著鴉青皂靴的長腿,狠狠一腳踹在柱根上。
也不知道他究竟使了多少力氣,而且柱子的根基尚淺,頓時變得不太穩固,微微晃動著。
他墨眸虛起,又是乾脆利落的一腳,這下,木柱應聲而倒,向後砸在臺階上,兩側揚起無數飛塵,弄髒了視線,將白鴻光的身子湮沒了去。
山林中驚起眾多飛鳥,周圍有幾隻灰撲撲的烏鴉也盤旋到了上空,在那處喑啞地哀鳴著。
聞琦年一驚,有些愣愣地:「你做什麼?」
「人都沒了,」奚詠凝視著倒下斷裂的柱子,像是嘆盡了肺腑之間的怒氣,語調輕緩,「身體還有什麼用?」
可他這麼做,豈不是對白鴻光不敬?
「這實在不像你會說的話。」她蹙起了眉,不大認同。
奚詠聞言,居然低頭輕輕一笑,光影中,神色無法分辨:「式玉,那你覺得我會說什麼呢?」
此刻,聞琦年竟突然有些猜不透自己認識了十五年的竹馬到底在想什麼。
她本以為他會說什麼呢?
向來風度翩翩、高風亮節的奚公子,瓊城眾人交口稱讚的如玉君子,定會覺得死者為大,入土為安?
好像也並非如此。
她講不出自己的想法,只得怔怔地望著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