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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就在於這人渾身布滿了紅斑,七竅流血,死相慘烈,不禁讓他心中生了疑。
聽小販們說,這已經不是第一個因怪病暴斃的鎮民了。自從義柯大軍駐紮在城外後,這奇怪的病便在開始出現,只不過範圍小,沒幾個人清楚。眼下,他們也不敢繼續擺攤了,就是生怕被染上。
回了海琅山,釋名疑慮難消,仔細琢磨了一番,再次去了趟水塘鎮,不料短短几天內,染病的人就開始暴增,整個小鎮都冷冷清清,家家足不出戶,門外掛滿白幡。醫館裡的郎中也死了個乾乾淨淨。
釋名察覺大事不妙,於是配了眾多毒藥,把守城士兵放倒,連夜往城外逃。
一路上,他各處打聽,已經在心中推測出了怪病的原委。
原來,葛烈大汗雖然愛護手下軍士,但在戰場上卻是個冷酷殘忍之人,半月前,他竟下令將所有戰死的梧桐城士兵的屍體都拋進了城中。
梧桐城的將士們自然會因為這種羞辱方式而憤慨異常,但既是同胞,又怎能真的置之不理?因此守城官只好吩咐下去,讓眾人分工把被投進來的屍體都抬去統一進行了埋葬。
其中,必是有屍體出現了疫病。
除了他,其餘還有些人也意識到了危險,便準備向別的城鎮逃竄。所以釋名才選擇反其道而行之,直接往義柯方向離開。
今日,大量軍隊圍城也證明瞭該推測——梧桐城的老弱病殘們既無價值,又有疫病染身,為了大宣國之安危,他們便要被直接放棄。
大軍圍得密不透風,又封閉了訊息。城裡的人再也出不了城門,絕望地任由飢餓和疫病肆掠全境。
屆時,大宣國其他州的百姓們只會知道是葛烈大汗屠盡了梧桐城,一切都是義柯的罪惡。所謂瘟疫,只不過是坊間傳說,則會被壓制下去。
這就是當朝者的安國之策。
若不是奚詠和釋名正好在此處目睹了所有情景,怕是也會被蒙在鼓裡。
眼下的梧桐城裡死氣沉沉,無一郎中,糧草短缺。有富人以為獻上寶物就能出城,便把自己藏匿的全部財物盡數拿出,交給守城之官,只為一家人能夠順利出城,沒想到東西被收下,人卻不放行。
不少人倒在了城門邊,直至死前還在拍打厚重的大門。
實屬人間煉獄。
這樣的疫病,並非一人之力可救。所以奚詠只能瞞住聞琦年,好讓她安心一些。
況且,據說這個投屍辱城的策謀正是由可汗身邊的新軍師獻上,名叫沃嵩。
這自然更不能讓聞琦年知曉。
只是……徐家二位老人可就苦命了。奚詠皺起眉,眼眸冰冷。
一日後,睡了個好覺的聞琦年有了些精神,見奚詠和釋名二人都在草堆上將就著歇了一晚,且奚詠又是個愛乾淨的,頓時愧疚不已,連忙收拾好行裝,踏上了返回望渚的路,要去離梧桐城最近的桂郡。
因為頭腦還有些暈眩,她全然沒留心到支援大軍正在圍城的古怪之處。
釋名毫不介懷地坐在奚詠身後,二人同騎。
一路上,他經常高談闊論,又時不時就拽起酒葫蘆喝兩口,然而裡面裝的全是清水。
「你們懂什麼?」釋名搖動著手中的酒葫蘆,大笑道:「心中有美酒,萬物皆可醉。」
安全起見,他們決定走小路去桂郡。
當日快到傍晚時,三人兩馬經過了一座毫不起眼的破敗路亭,忽然在對面林地間看見有一人面對梧桐城跪著,好生奇怪。
除了這怪人,路亭內還坐著個手抱暖爐的青年公子在閉眼歇息,頗為寧靜,似乎沒看見對面林地中跪著的男人。
「慢著,不如先在這裡歇一歇腳。」看到此景,釋名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眸子,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