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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奚詠的劍法又長進不少,江師傅面上依舊毫無波動,只有內心在暗自讚賞。
緊接著,他又望向了自己的另外一個小徒兒。
奚詠也回頭望了望,習慣地去屋內倒了一杯溫茶,遞給了還在努力練習的聞琦年:「好了,快喝口水歇歇。」
聞琦年輕輕喘著氣,接過水淺呷了兩口。
今日她擊打得特別狠勁。
只因為時隔數日又做了一個噩夢。
她夢回了那個冰冷的家。
緊閉的房間,昏沉的環境,媽媽的訓斥不絕於耳,她哭著彈了整整一天的鋼琴。
那種憋悶和痛苦的感覺真是恍如隔世。
所以今天的訓練中聞綺年打得格外用力,彷彿每完成一個更狠厲的動作,心中就能多紓解一分難過。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幾乎每月,院裡都會上演這種場面,即是枝素夫人所說的發洩情緒。
奚詠靜靜地看她喝水。
聞琦年已經不再是那個會被輕易撞倒在地的小女孩,而是個十歲的半大孩子了,唯獨與旁人不同的是,她極為早熟,面對外人素來冷漠,眼中儘是疏遠。
對他,也不像從前那樣出言不遜了。可其實奚詠最想念的就是她小時候會露出的那種氣憤神情,顯得整個人鮮活極了,不再有死氣。
但他畢竟不再是個非要故意去逗弄她生氣的小孩子。如今,他用自己的方式在珍惜包容著這段青梅竹馬之交。
奚詠溫和地凝視著小姑娘,嘴邊銜著淡笑,一如既往。
此時的聞琦年小臉撲紅,顯得格外可愛,又長又密的睫羽像把小扇子上下飛動著,清澈的水眸被掩在其中。
喝罷水,聞琦年瞥一眼奚詠,將杯子遞了回去,快速地謝了一聲,硬邦邦地,帶著些小性子。
這個小子,自從知道自己企圖自殺後,就開始時刻注意著她的行蹤。
不僅管控細緻,他還常常像是閒聊般不經意道:「聽聞杏花村有人上吊未遂,被救下來時全身癱瘓,從此就只能躺在床上了。」
「奚柏說繆城有一人登高墜樓,半身殘廢,雙腳再無法動彈,怎叫一個悽慘!」
「有書記載,一戶人家的女兒欲跳河自盡,順遊向下,在梟人境內被拖上岸救回,押進富人家充當奴隸。」
「式玉,你怎麼看?」
她還能怎麼看?這人就是用千方百計來實施恐嚇,以防她輕生。
不過倒是被他警示了一點:如果自殺未果,殘廢終生,簡直更加生不如死。故而聞琦年至今尚未有任何計劃行動。
她心下想,現如今不過是勉強活著,待尋到一擊必殺之法子後,再做謀劃。
聞琦年沒有注意到,自從穿越後,她生活的束縛早已不再,所以隨著時間的推移和生活的充實,噩夢已經減少,情緒也並非時刻處在崩潰的邊緣。
如今的她,更多的是因為心中尚存著對那場車禍的心結。
自殺不僅被當做是一種擺脫方法,也成了一個執念。
而十年餘的相處,也讓聞綺年更新了對奚詠的定義,上升為「真心把我當妹妹的麻煩精」。
這讓她內心非常複雜。一方面不願欠他人情,另一方面又十分嫌棄他麻煩。
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拋卻雜念,聞綺年又開始練習,挺翹的鼻尖墜著隱約的汗珠。
這些彎彎繞繞,聞綺年藏得極好,奚詠一概沒有關注到。
他總覺得自己肩負著照顧聞琦年的重任,讓她感受生命的美好可貴。
何況另外,聞琦年也是一塊非常好的擋箭牌。
奚詠一向喜歡閱讀遊記,隨著長大,心生嚮往,便總想往外鑽,雖然尚不能縱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