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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床頭撈過自己的劍,悄無聲息地下了地,站在窗側,借著死角,觀察四周。
果不其然,有一人在房外停下,靜了靜,輕微地叩開了半側窗,靈敏地翻了進來。
黑衣人剛一落地,一柄冰冷的劍就橫在了他的頸邊,沁著透骨的寒意。
「來者何人!」聞綺年低聲喝問道。
他滯了一滯,緩緩轉過頭,面容上竟然毫無偽裝。
月光下,一雙冷峻眉眼正默默打量起眼前的素衣少女,須臾,黑衣人忽然抿開了一抹淺笑,露出兩枚小小的梨渦。
聞綺年狐疑地仔細瞧了瞧這人,莫名覺得有些眼熟。
對方低下了頭,順著他的目光,她這才發覺自己的腹間正抵著一把匕首。
應該就是她制住這人時,在不經意間,對方抽出了匕首同樣作為威脅,倒變成了勢均力敵。
見她已經看見,而且臉色更為肅冷,黑衣人靜靜收回了自己的匕首,笑著說:「姑娘,在下是胥山派鄔圖之,之前在淌朱樓見過面的。」
胥山派……似乎有些耳熟。
聞綺年回想一番,倒真想起一名戴著斗笠的青年,聲稱自己是青州胥山派的掌門弟子鄔圖之,而且更為重要的是,自己當時還在淌朱樓丟了好大的臉。
似乎就是眼前此人的模樣。
她沒有收回自己的劍,依舊警惕十分:「你來我房間做什麼?」
鄔圖之噓聲搖搖頭,把她的劍輕輕推到了幾寸開外,低低說道:「我是為尋找一位失蹤的弟子,正在搜羅這條船,叨擾姑娘了,改日必定賠罪。」
說罷,他看了看房間的四處,準備起身離開。
這一起身不要緊,鄔圖之低垂的目光卻忽然凝固,旋即又立刻撇開,抿了抿烏紅的嘴。
他看見了地板上少女未著羅襪的小腳。
那對裸足在月光下瑩白如玉,精美異常,像是匠人精心雕琢出的器品。
這可真是……
鄔圖之別開了眼,護腕下的手指隱晦地動了動,重新一笑,在聞綺年的目光下推開房門,準備出去。
誰料,剛一推開,二人便看見門外立著一道身影,似乎正想敲門,左手還在半空中懸著。
聞綺年忽然有些尷尬地後退了兩步,縮了縮自己的劍。
門外的奚詠面無表情地收回了自己的左手,隨即以劍尖抵住了鄔圖之的咽喉,咬著牙根,迸出一句話:「你在她房裡做什麼?」
他記憶甚好,一下就看出了來人正是鄔圖之,想到他在淌朱樓時直直的目光,心下更是冷怒,素來含情的眼眸中變得儘是冰渣,刺人不已。
鄔圖之不慌不忙地解釋道:「在下只是誤闖了姑娘房間,一番誤會罷了,正要出門。」
奚詠並未答話,而是轉頭看了看聞綺年。
兩人僵持在門邊,動作危險,十分扎眼,聞綺年面部有些僵硬,她放好自己的劍,默默坐回床邊,縴手一指,毫不留情地說道:「你們都出去。」
她不知道的是,隨著上床躺下的動作,奚詠也瞧見了那雙白得分明的小腳。
雖然當事人是沒什麼感覺,但奚詠卻頓時有些羞惱,不再顧及翩翩公子的形象,一把揪住了鄔圖之的衣領,冷聲說道:「跟我出來。」
鄔圖之聳了聳肩,轉動著自己手中的匕首,隨奚詠走向了廊道盡頭,還不忘幫聞綺年把門關上。
房間內再次靜了下來,聞綺年在被窩裡捂了捂冰涼的腳,忽然想到一件事。
鄔圖之說他們胥山派正在船上搜尋一名失蹤的弟子,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還沒想明白,船頭那處卻發出了不小的動靜,短兵相接,錚聲悽厲。不一會,又聽見了船伕的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