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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圖之的到來正好打斷了他們莫名的尷尬氣氛。
奚詠提壺為他倒了一盞茶,看他一口飲盡後,才淡淡道:「說罷,到底怎麼一回事。」
「不過是門派相爭,殃及我的師弟。」鄔圖之默了默,輕聲說道,臉上罕見地帶了些戚容。
原來,胥山派和易璋派作為大宣國南方的兩大門派,爭鋒相對已有數十年,來往交手之間,弟子死傷無數。
這還只是明面上的「兩派公平進行的生死論法」,背後的暗流湧動有多兇猛,自然更不用想了。
雖然白鴻光撞見了他們私底下見不得人的勾當,但這事在望渚早已是公開的秘密了。實際上,他作為胥山派弟子,自然是要被拿來開刀的。
「從古至今,門派之見的鬥爭無非都是為了錢權名色四個字,而不是旁人所想的世代恩怨那麼簡單。」
鄔圖之的臉在搖晃的燭火後顯得有些失真,聲音冷硬,「害慘的卻是我身邊的師兄弟們。」
「這麼說,易璋派從始至終都不乾淨。」聞琦年託著臉,靜靜思索著。
鄔圖之勉強一笑:「望渚的賭場、妓院,十有七八都有他們的扶持。」
見聞琦年有些驚訝,他又補充道:「我們胥山派也好不到哪裡去。天下的烏鴉一般黑罷了。」
「而你倒是公正無私,並不偏袒自家門派。」奚詠話中帶刺,低聲道。
「在下俗人一個,對本宗無甚感覺,只不過是捨棄不下門中弟子。」
「這麼說,你應該為白鴻光報仇雪恨才對,再不濟,也該洗清他的身後汙名。」奚詠點點頭,幽幽地看著他。
聞言,鄔圖之冷冷一笑,也轉過臉盯著奚詠,神色不定。
見二人對視之間似有滋滋的電流火花,劍拔弩張,聞琦年有點頭疼,連忙在桌下按了按奚詠的手,以示提醒。
她的小手悄悄溜了過去,帶著體溫,壓住了他的左手。
奚詠的面部微不可見地抽動了一下,輕輕瞥了聞琦年一眼,後者的眼色寫得清清楚楚。
他感受著手背上的溫度,面容和緩了許多,嘴角一撇,雖有些不滿,倒是不再出言嗆聲。
「在下恨不能把動手的易彰弟子千刀萬剮。」
片刻後,沒有察覺到他們小動作的鄔圖之也調整了一番情緒,平靜地說道:「奈何心有餘而力不足。至於汙名……實在是無法向世人挑明。」
「為何?」
「因為我派也有不少魔教邪徒的警示柱。」
鄔圖之沒有再打啞語,而是低低迴答道。他避開了兩人的眼神,凝視著燃燒的燭火,目光有些飄渺。
原來是臭味相投。
聞琦年恍然大悟,兩個門派都用這樣的藉口虐殺對方弟子,是以,一旦有一方挑破這是個謊言,那麼另一方難免也要遭到武林中的譴責。
譴責是假,屆時,爭搶他們兩派資源才是真。
說來也是諷刺,這樣水火不容的兩個門派,反而又形成了一層共生關係。
世間,果然是利益最無解。什麼仇怨,什麼正道,都是體面話。
奚詠輕輕笑了,又給鄔圖之倒了一杯滿滿當當的茶:「時辰不早了,鄔兄趕緊回房歇息罷。」
鄔圖之知道他在趕人,也無甚其他的話要講,便點點頭,站起身說:「前番有勞二位出手相救,在下備了些薄禮以表謝意,明日會送到客棧。」
這些虛禮也沒有什麼意思,聞琦年抽回自己的手,隨便搖了搖,沒有多說。
奚詠察覺那隻小手撤了回去,側頭看了聞琦年一眼,見她沒有半點在意,不禁眼眸一暗。
話已說完,鄔圖之卻遲遲未動,直到桌旁的兩人皆抬頭看向他,他才又說道:「那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