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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鈐顯然也是早就擺正好心態,壓根不在意盧氏把他吃得死死這事。
「記下了?」盧氏與蕭鈐眼神交流,結果發現蕭寧並無反應,立刻追問一句。
蕭寧重重地點頭道:「記下了。」
她雖然知道長輩們怕她突然犯糊塗,為了一個男人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最後失了心智。然而她更清楚自己的事兒,她真不是他們以為的單純的女郎,她可是見過無數陷於情愛毀了自己的人。
她很清楚地知道一個道理,一個人的心若是在你身上,自然你說什麼是什麼;反過來,若是一個人心裡沒有了你,任你再如何為他摳心挖膽,終是無用。
蕭寧對於男人的事並不熱衷,也不樂意花心思去哄一個男人。
比起費這個心,蕭寧更樂意多做些實事,難道那不比任何事都要有意義得多?
盧氏觀蕭寧的神色認真,並不像是聽不進的樣兒,考慮更多的其實還是,她要好好地養身體,爭取活得長一些,再長一些,最好能夠在將來蕭寧或許可能犯糊塗的時候點醒她一番。
對,就是要活得長一些,長到看到蕭寧登上帝位,她才真正可以死而無患。
九月初八,宜嫁娶。
長安城內張燈結彩,天下皆知大昌太女蕭寧大婚,舉朝同歡,共慶之。
蕭寧與程永宜皆是身著一身黑色金邊的禮服,一步一步地走上臺階,走向含元殿。
宮牆之內,皆是黑衣玄甲,含元殿內文武百官,皆以分列,目光落在蕭寧和程永宜身上,望著他們走入,而作為皇帝的蕭諶,同樣也是感慨萬千。
他們蕭家走到今天不容易,蕭寧就更不容易了。
那麼多年以來,如果不是蕭寧謹慎小心,步步為營,早不知被那群居心叵測的人如何逼迫至死。
好在,他自小就知道,女郎家家的最是不容易,寧可讓別人吃盡了虧,也斷然不能讓自己吃虧。
蕭寧做得很好,處處壓著那群想對付她的人,更向天下人展示,她絕不比任何男人差,甚至她可以做得比男人更好。
如今,天下縱然再想拉蕭寧下馬的人,也不得不認了一句,蕭寧可擔大承,太女之位,她坐得名正言順。
任何人,任何想拉蕭寧下馬的人,現在所盼的也不過是蕭寧可以犯錯,萬無法再揪著蕭寧從前、現下而道蕭寧的不是。
蕭諶想啊,成親是蕭寧必須要經歷的人生歷程,不管任何人,想用任何辦法讓蕭寧下馬,都不會放過任何可能,包括這場婚事。
可是,一但蕭寧成了親,便能堵住天下悠悠眾口,更能讓一些心思各異的人死了往蕭寧身邊塞人,讓枕邊人捅上蕭寧一刀的心思。
程永宜,蕭諶滿意於他的無父無母,沒有家族拖累這一層,更喜於他的聰明才智,稟性純良。
對於天下人而言,以為程永宜不過是一個乞丐出身,蕭寧配他是有多委屈。然對蕭寧而言,她是太女,將來更會是皇帝,天下至尊,任何人配蕭寧都是高攀。
選擇程永宜,一則無須考慮程永宜有任何親眷,孑然一身的人,能為蕭寧省去許多麻煩;二則,大昌眼下有意扶寒門,一個程永宜為太卿,將來為皇后,這就是向天下人昭示,他們大昌取才不問門第,只論才幹,真真切切。
寒門,世族。世族若是擰成了一股繩,掣肘朝廷,欲破此局當如何?便只有一個辦法,扶持寒門,讓他們一點一點地佔據朝堂更多的位置,讓世族知道,朝廷命官,他們若是不想當,不想用心當,多了去的人慾取而代之。
世族再想把控朝堂,絕無可能。
反過來,若是蕭寧從世族中選一個人,與之而來的算計會有多少。
一個太卿身後靠著世族,若這個人心思重,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