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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道:“我猜想師長是黃埔第一期吧?”他笑道:“對的,可是我有愧同學多多了。”王德純道:“有一箇中國大學畢業生,他對我說,是師長同學,那是怎麼回事呢?”他笑道:“這也對的,我是中大政治系畢業的。”賓主默然了一會,王德純覺得可以談話了,便道:“我知道師長忙,我不便多打攪,我是特意來求師長原諒,容許我和一部分教友,在東門外住下去。”餘程萬道:“我可以不必多費思量,答覆閣下,還是走開的好。我雖不便向王主教洩露軍機,可是我可以告訴閣下,西面的河袱,北面的太陽山,東面的德山,都有惡戰的可能。貴教堂在東門外,那正是軍事進出的要路。自然也許敵人不由東面向常德侵犯,可是誰也不能冒險這樣判斷。你們的教友不能走開的,多半是老弱,不能給我甚麼幫助,不能幫助我們的人民,留在這裡是有意冒犯無謂的犧牲,那何必?”王主教摸了一下鬍子,想了兩三秒鐘,笑道:“我不敢說對於軍事有幫助,因為我是教徒,我又是西國人。但惟其如此,我可以幫助炮火下的難民,我為了上帝,我應當這樣。”他說著,伸了一個右手的食指,指著天。餘程萬道:“王主教你果然願意冒犯那無謂的犧牲,你就在東門外住下去吧。不過我們萬一要在城下作戰的話,你不要以為西班牙是日本的友國,敵人會對你稍存客氣。至於說到宗教,那在日本人眼裡,根本不存在。至少你曾聽到說,日本人對任何一處的教堂都轟炸過。”他說這話時臉色是沉著的,眼角透露著一種忿恨。王主教也沉默了一會,點了頭道:“餘師長的話自是事實,不過我為了上帝,我應該留在常德。餘師長允許我住下來,我就很感謝了,此外在可能範圍內能夠告訴我一點訊息嗎?”餘程萬道:“我能告訴你的,是每一條可以侵犯常德的道路,敵人都會利用,可是每一條可以抵抗敵人的道路,我們也會利用。此外我還可以告訴你的,就是我和我的部下,絕不走出這個設防的圈子,活在這圈子裡活,死也在這圈子裡死。”說著他在衣袋裡掏出一張簡明不機要的地圖給王德純看。他捧著看時,這地圖將常德外圍,用藍筆畫了個不等邊五邊形,東北由踏水橋到西北石板灘,系北邊。由東北踏水橋畫一條線,經過東南德山市到沉江南岸毛灣,系東邊。由石板灘畫一條線到河袱山,系西北邊。由河袱山經許家灣到玩江南岸鬥姆鎮,系西南邊,由鬥姆鎮畫一條短線也到毛灣,系南邊。常德城區就在這個不等邊五邊形核心裡。他看時不住地點頭。餘程萬問道:“閣下明白嗎?”王德純道:“這個圖上告訴了我,我住的地方系在設防的圈子裡,也就是將來的炮火圈子裡。”餘程萬道;“對的,在這個炮火圈子裡,我是隨時隨地,去找機會去打擊敵人,可是在這圈子裡的老百姓,他只有兩隻拳頭,隨時隨地都會受著傷害。王主教,這老百姓一個名詞,也包括你在內。”說時微微一笑。王主教將地圖摺疊好了,交回給餘師長,笑道:“我完全明白,師長!我不多耽誤你的寶貴時間,告辭了。我再問一句,你允許我在東門外教堂裡住下去了?”餘程萬笑道:“學你一句話,為了上帝,我允許你住下去了。”王德純很高興,緊緊的和餘程萬握了一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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