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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母親不提也罷,今日一提,他突然有種落寞的感覺。
他知道,自己是榮王府唯一的兒子,有著延續王府香火的使命;以前嬉鬧愛玩從來不當回事,而今娶了媳婦,有了美人,他也不得不考慮是不是該為父王添一個孫兒,畢竟父王年邁,嘴上不說心裡卻盼著。
看著湛藍湛藍的天空,他很無能為力。
所有人都知道他胡鬧、混蛋、揮霍無度。
沒有人對他有過半點指望,唯一希望的就是他能多活兩年,多喘幾口氣。
父王疼他,縱然他做錯了事也不會打他;母親愛他,縱然他無理取鬧也不會與他計較。
可是他,卻獨獨希望自己能像個普通的男孩,不怕髒不怕累的玩泥巴,不怕苦不怕難的練武讀書;但,當他想要做這些事的時候,所有說愛他的人都會將他的想法按下去。
“讀書做什麼?你是榮王爺的兒子,榮華富貴享之不盡,何必要當那窮酸秀才,讀那些文鄒鄒的書?”
“練武做什麼?身體不好就待在房中休息,莫不可亂跑亂跳。”
“太陽大,別出去逛了;在房中吃些水果,解暑。”
“別晚上出去看戲了,黑燈瞎火的,傷眼睛!”
他就是這樣活到了二十歲,渾渾噩噩、不清不楚!
沒有人問他希望將來有何作為?
更沒有人知道,他這個病秧子,混蛋、窩囊廢,有著想要馳騁沙場的願望,有著想要和父王一起保駕護國的夢想。
他想告訴那些人,當一個窩囊廢,一個紈絝,是件很累很累的事。
他想問問那些口口聲聲說著愛他的人,如果這叫疼愛,為什麼他這個被疼愛的人,心會越來越空、越來越痛、越來越麻木。
想著,楚玉郎看看天色,夕陽紅彤彤的掛在天邊,遠處幾隻麻雀停在樹梢上唧唧喳喳的叫;蜻蜓飛落,蝴蝶迷人,還有奼紫嫣紅的花朵,綻放著綺麗芳香的花瓣。
掃了掃衣袖,站起身;一步一步的朝著楓院走去。
一路上,下人們看見王爺都忙躬身行禮;可楚玉郎都像沒看見一般,低著頭,眼神迷離,在快要走進廂房時,突然叫住一個小廝:“把廂房中多餘的褥子抱走,今晚就算是火燒屁股,也不準任何人靠近楓院。”
小廝從來沒聽過王爺如此嚴肅的聲音,眼神緊張,忙躬身去做;徒留下楚玉郎一人站在高大的榕樹下,想了半刻,就朝著廂房後面的白玉浴池走著。
洗洗乾淨,好辦事!
楚玉郎洗漱乾淨後,穿著一件柔軟的白色裡衣站在窗前;看著頭上圓圓的大月亮,眼神裡帶著笑意,伸手指著大月亮,有一句沒一句的道:“今晚便宜你這偷窺狂,不拉簾子!”
喬羽回房,聽見的就是這麼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已經大婚三四個月,房中的喜色已然退去大半;除了房中那紅透透的喜字沒有撤掉,紅綢盡數退去;雖然少了紅色點綴,可房中擺設依然貴氣玲瓏,看上去賞心悅目。
楚玉郎見走進來的媳婦,火光照在媳婦剛毅的側臉上,清冷寡淡的眼睛卻是晶亮迷人,讓他不禁有些痴了。
喬羽自打一進來就覺得房裡氣氛不對勁,怎麼個不對勁,她也說不上來;只是見楚玉郎一直盯著她看,饒是她臉皮再厚,也有些尷尬的摸了摸腮幫,看著手心裡沒有髒東西,含著笑坐在床沿邊,眼神流轉,宛若琉璃美珠:
“看我做甚?去皇奶奶那裡告狀了?”
楚玉郎錘了媳婦一拳頭,“我是那麼小氣的人嗎?”
喬羽笑,順勢抓住他的小拳頭握在掌心裡,然後一根一根扳開他緊攥的手指,看著他柔嫩的掌心,低下頭,居然親吻在那細軟的面板上,說:“我知道這段時間冷落你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