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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用異樣的目光看他。眾人依舊只將他當成那個近乎隱形的三爺。

思及此，他又看了一眼臺上正笑意盈盈的鴛鴦，心中不免怔然。這個丫鬟居然真的在為他保密。

他正漫不經心地端起甜酒，忽然聽見一個熟悉的笑聲，“環兒，你又一個人坐在這裡悶著了？”

賈環疑心自己聽錯了，但抬起頭，便見鳳姐正笑著站在他面前。身後下丫鬟忙給鳳姐遞來了一個凳子，鳳姐也不客氣坐下來，笑道，“怎麼，因為不是蘭兒來找你說話就不願見了？”

鳳姐做人一貫精明利落，雖然在下人中有毒辣的名號，不少下人因鳳姐的鐵血手腕而暗中詛咒她。但她對人很有一番手腕，不僅處事周到，更是幽默風趣，時常能哄得賈母開心。不僅如此，賈母的喜怒哀樂全都照顧到，也是因此，賈母對其深為寵幸。這樣的宴席上，鳳姐多半會在賈母面前，就算不是，也會和寶玉黛玉等人說笑，幾時會注意到自己這個不受寵的庶子。

賈環壓下心中的疑惑，亦道，“嫂子說笑了。我一貫是如此，還請嬸子見諒。”

賈環疑心她是不是從鴛鴦那裡聽見了什麼，只是鳳姐卻另轉了個由頭。

“這才幾年，環兒就從小不點也慢慢長大了。說起來，蘭兒那傢伙也是。兩人看起來都有少年人的模樣了。”

“如今我也快十五了，原是該長大了。”

鳳姐笑了一聲，“不過依我看，你們兩個都是孩子心性。前幾天為什麼吵架，吵到現在都還不和好？”

賈環不想鳳姐會有這番話，一時忘了回答。

鳳姐笑道，“依我說，你們兩個小傢伙也快點和好，別整日家的橫眉冷對，看著讓人慎得慌。”

賈環心中慢慢了然，鳳姐應該是完全不知道那件事。而鳳姐一貫訊息靈通，既然連鳳姐都不知道，那這賈府其他人也不會知曉。他這才道，“我會的。我到底比蘭兒長上幾歲，我會去好好勸他的，嬸子無需擔心。”

鳳姐不由微笑，“如今說話也越來越沉穩了。”她看著賈環一會，目光中更是露出欣賞的神情。

賈環並不知鳳姐為何如此，心中還有疑惑。只是前方平兒正衝鳳姐招手，鳳姐這才站起身，笑道，“我先過去了。你也別一個人悶著了，和兄弟們多聊聊。”她轉過身，似乎又想起什麼似的，回頭笑道，“以後缺什麼只管找我來要，有什麼事拿不準的，也可以找我來商量。我們終究是一家人。”

鳳姐說完這句，便先回席上去了。

賈環心中只疑惑，那日在鳳姐門外徘徊的事情是否平兒告訴了鳳姐。但鳳姐即使知道，也不會有這麼一番話。他心中疑惑，卻想不出個所以然，只得把心情集中在那幾千兩白銀身上。

忽然間，門外丫鬟的通傳聲傳來，“蘭哥兒來了。”

賈環亦回頭，便看見一襲白衣的賈蘭走進來。賈蘭的身子已經長高不少，活脫脫的青澀少年。只是賈環沒想到幾天不見，賈蘭瘦了一圈，連眸子也不復以往單純的清澈，卻反而沉澱下許多東西。

賈蘭上前向賈母行個禮，而後便往下面走過來。賈環以為賈蘭還在跟他賭氣，只是這一回，賈蘭卻徑直走到他身邊，而後泰然自若地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看著賈蘭瘦削的臉龐，賈環心中很不是滋味。他實在很心疼賈蘭這樣子，卻明白只有狠下心才能讓賈蘭死心。

兩人就這樣沉默了許久。賈蘭這才道，“前幾天先生跟我說，今年科舉已經可以開始報名了。你要不要報名？”

賈環深知賈蘭一直都想要讓他好好學習，到最後走科舉這條路。自己無論是才學還是興趣，都註定自己不可能走這條路。賈環道，“我不準備參加考試了。”賈蘭過去連自己不去上課都那麼生氣，現在連考試都不參加，賈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