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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紙卷兒,以一個酣睡者的努力把鼻菸全都吸了進去,於是便被震驚而醒,一躍而起,傻呵呵地睜眼睛四下張望著,一時矇頭轉向,不知身在何處、身為何人、出了什麼事兒,後來才漸漸看清了被朝陽斜照著的牆壁、躲在牆角竊笑的同學和窗外的晨景——樹林已一覺醒來,林木中千百隻鳥兒正在鳴囀,一條閃閃發光的小河時隱時現地蜿蜒在纖細的蘆葦叢中,河槽裡滿是光著屁股的小孩子互相呼喚著去游泳,最後他才終於感到鼻子裡塞著一個紙卷兒。 城裡居民和官員在最初那一剎那裡就是這副樣子。 人人都象一隻山羊,瞪著眼睛盯在那裡。 死農奴、省長的女兒和奇奇科夫稀奇古怪地在他們的腦海裡攪成一團;後來,在開始的不清楚過後,他們似乎才開始把這混亂的一團分解開來,於是便要求清楚的解釋,當看到此事無論如何不願被解釋清楚的時候,便大為惱火。 真的,這是為什麼回事呢?
買死農奴毫無道理,怎麼會買死農奴呢?哪兒會有這樣的傻瓜呢?他怎麼會有這麼多冤枉錢去買死農奴呢?死農奴能有什麼用,能頂上什麼用場?
省長的女兒又何必摻和進去?
奇奇科夫既想把她拐走,何必非買死農奴不可?既要買死農奴,那又何必非拐騙省長的女兒不可?難道他想把死農奴送給她當禮物?人們究竟為什麼要把這種荒唐事散佈全城?這叫什麼風氣?還沒等你轉過身來,就造出了一樁奇聞,要是有點兒意義倒也罷了……
可是人們既然早已傳播開來,那就總該有個道理吧?可是死農奴身上能說出什麼道理呢?
恐怕連一丁點兒道理也沒有。看來這不過是:捕風捉影,胡謅八扯,信口開河,無中生有!
真是豈有此理!總而言之,議論紛紛,訊息不脛而走,全城都談論著死農奴和省長的女兒、奇奇科夫和死農奴、省長的女兒和奇奇科夫,真個搞得滿城風雨。 目前為止似乎一直在昏睡的N市象旋風一樣攪動起來了!
一些大懶蟲和睡覺迷穿著睡衣連續幾年躺在家裡,不是責怪鞋匠,說他們把靴子做得擠腳,就是怪罪裁縫,再不就是怪罪醉鬼車伕,現在也都從他們的窩裡爬出來了。有些人早就深居簡出,象俗語說的,只跟卜臣先生與尚身先生接觸(此二公的大名是從在我們俄國極受歡迎的“臥”和“躺”這兩個動詞轉演變來,正象頗為時尚的一句話“去會鼻句公”一樣,代表著以側躺、仰臥等各種姿式帶著呼嚕聲、齁齁聲和各種其他花樣兒進行的酣睡);部分人足不出戶,即使用五百盧布的鮮魚湯連同兩俄尺長的鱘魚和各種入口即化的魚餡大烤餅都誘惑不動,這些人如今也都出老窩了。 一句話,原來N市又熱鬧又大,居民人數也頗可觀。 從來沒聽說的什麼瑟索伊。 帕夫努季耶維奇和麥克唐納。 卡爾洛維奇也都露面了;一個腿上負過槍傷、個子瘦高瘦高的、高得出奇的人也常常在一些客廳裡矗立了。街上出現了一些帶篷的輕便馬車、從來沒見過的長形多座馬車、叮啷噹亂響的馬車和輪軸吱吱直叫的馬車——城裡就象開了鍋。 換個時候,在另一種情況下,這種傳聞也許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但是N市已經好長時間沒有聽到什麼新聞啦。甚至足有三個月這裡沒有發生過京城裡稱作科美拉日的事情了,大家清楚,這類事情,對一個城市來說,其重要意義不亞於及時運入的食品。 在眾說紛紜之中,猛然出現了兩種截然相反的見解,形成了兩個相互對立的黨:男人黨和女人黨。男人黨只注意到死農奴,昏聵胡塗到極點。 女人黨則悉心討論拐騙省長女兒的問題。 女人黨裡——必須對太太們說一句表揚的話——條理性和縝密性是無與倫比的。 看來,她們生來就不愧為好主婦和當家人。 在她們那裡,一切很快就都得到了極其明確的形態,附帶上了鮮明淺顯的形式,一切問題都去偽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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