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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把全部情況仔細地考慮了一遍。在他看來,朗加拉蒂偏在此時離開馬賽前往倫敦,意味著這個科西嘉人是投奔夏農去了。這就從反面證明了夏農正在招兵買馬,意味著他已得到了一項合同。魯完全相信,那就是沃爾特·哈里斯的合同,就是那項他曾自認為非他莫屬的合同。這簡直是天大的恥辱。不僅如此,夏農這小子居然還從法國領土上招募走了一個法國人,魯向來把這裡看成是他自己的勢力範圍。
他之所以急於要得到哈里斯的這項合同,其中還有一個原因:自從布卡武戰鬥以來,他一事無成。除非他現在就能為法國的僱傭兵們找點事做,否則他對他們的控制將崩潰。假使夏農無法將工作繼續下去,比如說,倘若夏農就此永遠銷聲匿跡,哈里斯先生定會理所當然地回到魯這兒來,像他第一次就應該做的那樣把合同交給他。
他沒有耽擱,立刻撥了巴黎市內的一個電話號碼。
回過頭再看倫敦,此時晚餐已接近尾聲了,四個人已灌下不少酒。和絕大多數僱傭兵一樣,他們也覺得酒性越烈越過癮。小馬克起身舉起酒杯,喊起了當年在剛果到處可聞的祝酒詞:“死神萬歲,戰神萬歲,英勇的僱傭兵萬萬歲!”
四人之中,獨有“貓兒”夏農此時還未醉。他靠在椅背上浮想聯翩,心中暗自揣測,當他放出這群戰爭的猛犬直撲金巴的總統府時,總統府裡的那幫傢伙不知會落個什麼樣的下場。他悄悄地端起酒杯,獨自為這群戰爭的猛犬於了一杯。
夏爾·魯今年48歲,看上去有些瘋瘋癲癲,雖說這一情況與他的年齡毫無關係。迄今為止,儘管從未有人證實他患有神經錯亂,但絕大多數精神病醫生至少會偏向於認為他精神不正常。做出這種診斷的基本依據在於,他是個相當程度的妄自尊大狂。大概由於世上有不少生活在精神病院和瘋人收容所之外的人都或多或少地患有此症,因而人人都盡力把它說得委婉些,稱之為“自我中心狂”,至少闊佬和社會名流們患有此病時是如此。
那些精神病醫生也許還會發現,這個法國僱傭兵多少還患有偏執狂。嚴格的學者甚至會斷定此人是個變態精神病患者。可惜,魯從未有幸受過任何名醫的檢查,加之他這種神經質又完全被表面上的某種精明和狡詐深深地隱藏起來,所以,從未有人對此提出疑問。惟一使他露出馬腳的,是一種深深滲透他全身的錯幻感和惟我獨尊的意識。他總是固執地認為惟他正確,別人皆錯,而且對那些他覺得是挑他岔子的人更是恨得要死。
一般說來,他對之懷恨在心的人,往往除了以事實使他丟醜現形外,幾乎並無得罪他的地方。但是,在夏農的事上還另有原因。
魯曾在法國陸軍中當過上土,年近40歲時因捲入某項貪汙事件而被開除軍籍。
1961年,他由於鬧著沒事,便自費來到剛果加丹加省,在當時的加丹加分離運動領袖莫伊斯·衝伯面前自吹自擂,說他是個久經沙場的軍事顧問。那一年,年輕的剛果聯邦境內戰火四起,一片混亂,礦產富饒的加丹加省反抗中央政府、爭取獨立的戰爭進入了高潮,一些後來的僱傭兵首領,都是在這錯綜複雜的混亂局面中開始他們冒險生涯的。霍爾、德納特、施拉姆等人都在其中。說來使魯傷心,儘管他雄心勃勃,但僅在加丹加軍隊中混上個芝麻綠豆大的官銜。後來,當強大的聯合國維持和平部隊用政治手腕最終解決掉這群化整為零、無法在戰場上消滅的加丹加匪徒時,魯和其他僱傭兵們一起溜出了這個國度。
那是發生在1962年的事。兩年之後,當剛果各省像九柱戲中的木柱那樣接二連三地倒人共產黨集團支援的西姆巴人手中時,西方國家把正在流亡中的衝伯重新招回來。這一次,他不僅接管了加丹加,而且儼然成了剛果全國的領袖。衝伯剛一登臺,馬上請回了霍爾,夏爾·魯與其他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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