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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下來的心,瞬間又被謝君瑞這一番話給激怒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她善良、天真、純潔,我為難她、折磨她、傷害她……君瑞,兒女情長英雄氣短,這期間的厲害,你若是不明白,自個兒回屋去翻翻書,看看那些書裡是怎麼寫的。”
謝老夫人本來暗地裡示意丫頭“好好”打,別真傷著了江杏雨,那畢竟是謝君瑞的心頭肉,為孃的哪裡會真下這樣的狠手,可謝君瑞這話一出,謝夫人便只覺得打輕了。處處為他著想,處處替他遮掩,到了非但沒落上一句好,反而成了埋怨、成了恨。
謝君瑞卻已經管不得這些了,繼續磕著頭道:“娘,您是向來待人那樣的寬宏大量,那樣的慈祥和藹,您為什麼不能對杏雨寬宏大量,為什麼不能對杏雨凝視和藹。杏雨那樣的柔弱,經不起風雨,您今天這一頓板子下去,那就是要了杏雨的命,也是要了兒子的命,杏雨要是有個萬一,兒子也不活了。”
謝老夫人的口氣沒提上來,眼前一黑差點倒了下去,得虧是院裡的顧雁歌見情形不對,趕緊出來扶了一把,這才穩住了謝老夫人的身子,沒倒下去。謝老夫人見顧雁歌出來了,連忙跪倒在地:“郡主,老婦對不住您,淮安候府對不住您,更對不住皇上的一片厚愛,把您這樣比金玉還珍貴千萬倍的天家子孫嫁到府裡,不但讓您受了委屈,讓謝府蒙羞,更是枉負了皇恩浩蕩。”
顧雁歌本來還憐惜謝老夫人,但一聽,謝老夫人這不是再請罪,而是在替謝家,替謝君瑞開脫。謝君瑞現在,不是對不住皇上的一片厚愛,更不是枉負了皇恩浩蕩那麼淺的罪,而是欺君、辱主誅族滅口之罪,謝老夫人倒是真會撿輕省的說。
顧雁歌搖搖頭,也罷,她倒也從來沒想過要讓謝家,為謝君瑞來贖罪,謝君瑞有錯,也也沒罪過到讓一眾無辜的人陪著一塊落罪。顧雁歌扶起謝老夫人,又讓丫頭扶起了謝君瑞,這才看著謝老夫人道:“娘,咱們到底了,也已經是一家人,一家人又何必說兩家子話,郡馬年輕還不明白。娘不要說什麼枉負皇恩的話,我聽了心裡怪難受的。”
謝老夫人眼裡流出些淚來,看著顧雁歌感激不已,顧雁歌見謝老夫人淚流滿面,淚水落在臉上的皺紋裡,衝去了面上的脂粉,顯得謝老夫人那樣的狼狽與淒涼。顧雁歌嘆息一聲,免不得生了惻隱之心,走到謝君瑞面前看著,她是不喜這個男人,甚至可說有點厭惡,可這個人本質上並非大奸大惡之人。她雖不想和這個人過下去,但是見謝老夫人那樣老淚縱橫,還是想去點醒這個人。
“郡馬,人生一世,情之一字固不可少,但人生卻不止情這一個字……”
顧雁歌還沒開始說呢,謝君瑞又發瘋一樣的拜倒在顧雁歌面前:“郡主,我錯了,求您原諒杏雨,您是那樣的高貴、那樣的善良、那樣的寬厚,您對丫頭都和顏悅色,請您用同樣的和顏悅色,同樣的高貴、善良與寬厚來對待杏雨。以後,我一定敬您、愛您,不敢有絲毫拂逆,只求您不要為難杏雨。”
顧雁歌暗暗啐了一口,心說我才不要你的敬與愛,你不敬我不愛我,我才不為難那丫頭,你要真敬了愛了,說不到我一噁心,才會昏頭失手把那丫頭給難為死了……
顧雁歌扶額,終於能體會到謝老夫人的心情,生這麼個兒子還真是挑戰母愛的極限,不由得想反問道:“君瑞,您是說,我如果為難她,你便不敬我了嗎,如果我為難她,就說明我不高貴、不善良、不寬厚了嗎?”
謝君瑞沒有反應,謝老夫人卻一個激靈,立馬上前找補話:“郡主,您不要聽他胡嚷嚷,他現在是昏了頭了,自己說了什麼都不知道。郡主一身渾然天成的高貴,自來待人就寬厚良善,何需用一個小丫頭來證明。郡主,您讓老婦把這個逆子領回去好好教導一番,明兒一大早,老婦便和候爺領著這逆子來給郡主謝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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