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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有此意,只是有待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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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節(2)
我略一沉吟,說道:這麼著,我出生後都三歲了還遲遲不開金口。為此,父母到處尋師問藥,卻絲毫不見成效。某些被叫來診斷病情的醫生甚至說,這孩子先天啞語,沒救了。這下可把父母急壞了。就為這事,他們常常默默掉淚,偶爾爭吵。吵得厲害時,母親就往孃家跑。後來就一直沒回來過。
小夥們一見我就嘲笑我是啞巴。每次我都想破口大罵,然後痛打他們一頓。可我半天擠不出半句話,和在公牛身上擠奶一個樣。受了委屈,我就跑回家默默的流眼淚。
到了小學二年級那年,在一次課堂上我居然突然可以說話回答問題了。世間就有這等奇怪的事來著。
我清晰地記得那天天氣晴朗,天空可以見到大塊大塊的雲朵。放學後我蹦蹦跳跳地跑著回家,迫不及待要把我會說話這個令人振奮的訊息告訴父親。當我推開家門時,只見父親只穿著一條短褲立在房間的正中央,比平日高出了一截,褲子歪向一邊,露出半邊屁股。再往上看,一條麻繩從父親的脖子筆直的伸到頂梁,比用直尺唰地畫一條直線還要直。父親手裡拿著的紙巾在地上拖了很長很長,一直拖到衛生間裡,上面一句接著一句地寫著:孩子說話!孩子說話!
我當時嚇得膝蓋一軟跪下在地,半句話也說不出來。從那天起,我又變得不說話了。不是因為我沒有說話的能力,而是失去說話的慾望,和任何人都沒有說話的慾望。只有晚上對著月亮的時候,我才不停地說,把一天想說的話全部一句不留地說給月亮聽。
可憐。滿肚子話兒憋著一定難受透頂。藍說。
可憐得很。簡直髮瘋。有時候一肚子的話在體內迅速膨脹起來,就像過度膨脹的氣球,只要輕輕一碰就有可能嘭的一聲,能理解嗎?我說。
多少能理解一些。藍答道。
接下來,我們又聊了很多很多,簡直無所不談,從圓周率一直聊到雞為什麼要過馬路。
不知不覺時間將近晚上11點,藍問往下去哪?
我說各自回去。
可否先陪我走走?藍說。
當然,當然可以的。我說。
結賬時我堅持由我付,但終歸還是她全付了,說就當是謝我。
走出咖啡館,我們走上人行天橋。眼前霓虹燈,街燈,汽車燈,閃爍不停。汽車紮在馬路上的聲音,人的喧鬧聲連成一片。藍看起來卻異常安靜,她先是兩手握著天橋的護欄一動不動地注視著下面的車來車往。接著她背靠護欄,將頭慢慢地仰下去,仰下去。然後雙手慢慢地在昏暗的街燈下變換著姿勢。她對著夜空肆意地歡笑。她的頭髮在輕柔的夜風中輕輕飄揚。倒映著七彩霓虹的雲彩正以優美的姿勢大片大片地蔓延過城市,絢麗多彩,如天使的翅膀。她說。
我靠著護欄默默地抽著煙。看著遠處的萬家燈火冥思苦索:諾大的城市,這麼多窗戶,亮著這麼多的燈卻找不到屬於自己的一盞。不禁心生感傷。
我們就這樣靜靜地靠在天橋的護欄上,看著相同的風景了無邊際地任憑思緒飄蕩。
不知道過了多久,藍說該回去了。
我點點頭。走下天橋幫藍叫了輛計程車,然後自己也攔了輛。就此各自回家。臨走時,藍在車窗前跟我說了句:今天過得很開心,謝謝你。
回到家,我一邊抽菸,一邊默默地看著房間對面不遠處的高速公路。舊唱碟播放著的曲子是澳洲Tamas Wells樂隊的《Valder Fields》。
第9節…第10節
9。
第二天下午,我去缺書店買回了《靈山》。值班的不是藍。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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