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3/5 頁)
麼。。。。。。我不上訴了,我不上告了,我不上訪了,我答應什麼也不幹了。求求你們把我放出來。
。。。。。。他們把我從爐口拔出來。我站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我癱了。
墨鏡又把我領到爐口前,叫我往裡瞧。我瞧見了一些鐵管子一樣的東西。墨鏡說,你看清楚了嗎?從那裡要噴出柴油來。
我這才知道人是被柴油點火燒掉的。我又癱倒在地上。
他們就把我拖出去,回到剛才那個廳裡。
墨鏡問我,還有什麼話要說?
我說,我答應你,我什麼都答應你。
墨鏡說,你說話怎麼糊里糊塗的。
我全身顫抖,說,我不上訴了,我什麼都不幹了。。。。。。
墨鏡說,這是你自己說的,我可什麼也沒說。
他們把我重新弄上車。車開到一個荒郊野地,這時天已經完全黑了。
車停了。墨鏡把我推下車,說,自己回去吧,朝南走,明白嗎?
我說我不自己走,我要跟你們走。我這樣說,是因為我心裡非常害怕,我以為還在火葬場地界。
他們笑起來,墨鏡說,得,還鉚上我們了。
()
他們上車走了。把我一個人扔在野地裡。
我在風中四顧,到處都是黑的。有一絲微弱的光,但不能辨別方向。我走了一會兒,不知道自己走在哪裡。我心中有一種恐懼和悲傷,像一股比刀子更鋒利的東西,吹過我的身體。我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一個大洞,風就從那裡過。我空虛得時刻要倒下去。
我倒在地裡,嘴啃到了泥土。我悲痛地哭泣起來,淚水滴進土裡。我聞到了泥土的氣味,那是一種可怕的讓我討厭的氣味。有人說泥土是芬芳的,他是在放屁。我聞到了它,那是我妹妹聞過的,可怕的腥味兒。我妹妹從小就睡在塵土飛揚的地上,她聞過泥土味。現在,她已經變成了土,她的骨灰和土已經混在一起,分不清什麼是人,什麼是土了。
我跪在地上泣不成聲。有一刻,我感到無比軟弱。我覺得一切都不重要了,無論是妹妹的死,父親的失蹤,都顯得不重要了。我突然放棄了一切,感到非常輕鬆。所謂公正是不存在的。因為人生來是不一樣的,他的出身不一樣,他的智慧不一樣,他的經歷不一樣,他的經濟條件不一樣,你要求每一個人都平等,是可笑的,也是做不到的,甚至是無理的。我想,這就是所謂命吧。我從不相信命,現在,我跪在骯髒的泥土裡,捧著一顆被嚇壞了的心靈。我好像相信命了。我的命就像我面前的臭泥巴,發出難聞的氣息。
我好像睡著了。又好像時刻醒著。我的舌頭舔到了泥巴,又冷又腥。淚水滴在泥土裡。我想,我就是真正像這微塵也好,可我為什麼又會思想呢?我為什麼又會難過呢?微塵會委屈嗎?微塵會難過嗎?我為什麼要讀那麼多書呢?我就像這微塵一樣,靜靜地躺在這裡,任人踐踏有什麼不好。
我站起來,跌跌撞撞地朝城市的方向走。可是我走了大半夜,還是沒有走出這塊野地。我迷路了。恐怖再一次襲來。
。。。。。。我走得精疲力竭,也沒找到大路。老是走在田埂上,不時地滑入水田裡,我滿腳汙泥,好像行走在地獄一樣。這時,我看見前面有燈光。我奮力地走過去,是一間小土房。一個修腳踏車的人正在補胎。我問他路在哪裡?他可疑地看我,指了一個方向。我沿著他指的方向,走了半天,還是陷在黑暗裡。我觸控著無邊無際的黑暗,感到恐怖像潮水一樣,完全淹沒了我,我怎麼走都走不出去。剛才那個亮燈的地方黑了,好像那個補胎的人並不存在,只是我的一個幻覺一樣。
接近天明的時候,我終於找到了路。我看見了一些炸油條的三輪車攤子經過。我癱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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