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勸君更盡三杯酒(第1/1 頁)

雨還是在下的而與此同時塗譽的眼睛裡也淚如雨下，就是坐在那裡，眼淚不住的從眼睛裡湧出，沒有抽泣，沒有咆哮甚至連一絲哽咽也沒有。只是坐在那裡哭著。是懊惱抑或是悲哀都不會讓人知道，是苦惱抑或是苦痛都不會讓人明白。一位帝王在自己的龍椅上，無助的坐著如無感同身受，誰都不可能理解那份煎熬與苦痛，就算是文字，在此時也只是會寫出來————那曾經俯視群臣的眼睛空洞而陰鬱，那曾經指點江山的手虛弱而顫抖。曾經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氣勢在此時亦如泰山崩一樣轟然而動。

整個大殿也彷彿靜止了一下，也有人和塗譽一樣傷心流淚，也有人和塗譽一樣四肢無力的癱坐在地上。因為今日之事，勝敗已定。有的人哭是因為悲痛於當下之形式，有的人哭是因為剛剛對陽風繼的惡語相向。很明顯的就是馬上就一代新朝換就朝。陽風繼向著塗譽的方向作揖。一動不動，霽祁就在旁邊看著也未有一句。所以靜止的大殿上只有四面八方的哭聲。而靜止的東西總會被外界的東西所打破。“報！將軍，軍事，顧將軍已經把宮城防衛收歸管理。”陽風繼放下手，回頭看了一下這個傳令兵，為說一句只是揮揮手讓他退出去，繼續言道：“陛下，請您移步下階，我軍將士求陛下一個公道。臣也定會保陛下之安危。”“呵呵”塗譽輕聲一笑，無奈之中也還是有一些輕蔑之感。“亂臣賊子，逼宮至此，卻要我給你們公道？！這江山萬里都是朕一人之物，你妄想圖之，是否有想過我的公道？”說完這句話，起身站起來，突然有些踉蹌也還好被身邊的衛兵扶起。塗譽重重的嘆了口氣繼續說：“唉，陽風繼，我敬愛，威武，可愛的陽將軍，你今日求這公道不過是為了為你今日的所作所為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罷了。我會遂了你的意？讓你把我公示於眾？！我好歹也是一國之君！豈是你們可以審訊與評判的！”邊說邊向陽風繼的方向走去，身邊的衛士想要攙扶卻被他言辭喝止：“退下！”雙腳虛浮的走下臺階。回頭對衛士說道：“把我御桌上的酒拿來，再取兩個乾淨的杯子，我要與陽將軍共飲此酒。”

“陽弟，我還是想這麼叫你啊。你我父輩曾是多麼好的兄弟啊，你我兄弟也曾舉杯痛飲，對月投箸，對酒當歌啊。今日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那十萬將士。那麼就讓我用這第一杯酒共同敬這些逝去的忠魂。”陽風繼接過酒杯，未發一言，也未驗毒，拿起-喝下-放下，一氣呵成。塗譽苦笑的反問陽風繼說：“你也不怕酒有毒？”陽風繼也是苦笑說：“今日你也是迴天無力，此時又怎會讓我死？成全我一個寧死不反的美名哪？”“知我者啊，知我者。”塗譽搖了搖頭也一飲而盡。“第二杯，就讓我們敬我們過往的君臣之道，兄弟之義吧。也許若無此事，你也未有如此大的動作和反義吧。”兩人雙杯相碰，再次一飲而盡。“第三杯，我自己喝吧，藉著這先帝和母后埋下的酒，埋下我的過往與過錯因為我只想在這裡，在你面前，就這樣看著你，用我的眼睛直視著你的眼睛，你應該不知道，我從小就害怕你，因為你什麼都比我強，無論琴棋書畫還是兵器武功，我都不如你，我從認識你的第一天起就害怕你，忌憚你。如今我敢正視你，不是因為我此刻不怕你了，而是我知道以就算怕也沒有任何餘地啦。”說完舉杯一飲而盡。嘴角維揚，邪魅一笑。

而就在塗譽喝完最後一杯酒的時候身體一軟，慢慢倒地，七孔流血，不省人事。陽風繼雖然有心裡準備也還是嚇得退了一步，霽祁也是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衝上前去把脈後，邊嘆氣邊說道：”陛下知其罪有愧於天地，有愧於人心，有愧於三軍將士，已飲毒酒自盡。龍御歸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