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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過峰蘇城人,原在紡織廠工作;母親刑海滬城人,原是火葬場員工。
四年前,兩人辦理停薪留職,在1987年的夏天做起生意。雖然改革開放的訊息傳遍華國,但八十年代真能捨得鐵飯碗出去闖一闖的人不多。
後來,人們回憶起這段時光似乎戴上了濾鏡。彷彿當時遍地黃金,只要敢闖敢拼就能發財,卻沒考慮很多現實障礙。
比如此時的治安遠不如後世,部分割槽域非常混亂。
舉一個小例子,市面上有專賣帶兜拉鏈的內褲,出遠門的人把錢票放在內褲的兜裡,謹防半路被搶被盜。藏錢藏到如此謹慎的地步,可見路上有多亂。
過峰與刑海經商四年,不是一帆風順。
兩人從廣粵批發服裝,眼看要做大,去年貨倉居然被隔壁房屋失火牽連,貨物全部被付之一炬。屋漏偏逢連夜雨,合夥人捲走了剩餘流動資金。
面對重創,夫妻兩人沒有怨天尤人,齊心合力吸取教訓從頭再來。
過峰讀書時與隔壁鄰居學了點俄語,他為了迅速回本,決定投身到北上蘇聯的國際列車倒爺團體中。
儘管雙方家人都不支援,好在夫妻倆的一票朋友願意借錢,讓他們東拼西湊搞到了再次下海的啟動資金。吃一塹,長一智。近一年和老毛子做生意,夫妻兩人成功翻身,還清外債後仍有一點富餘。
過峰嗅覺敏銳,察覺到老毛子的地界將有大亂,不如見好就收。七月末,兩人準備回國,豈料去火車站途中遇上了道路塌陷。
路面塌方,毫無預兆。
道路事故導致三輛車突然下墜地坑。由於其中一輛小轎車漏油引發爆炸火災,導致十五人重傷,五人死亡。
過峰與刑海夫妻正是其中兩名死者。
兩人在莫斯科遇難的訊息傳回滬海,對於原身就是晴天霹靂。
1991年出國不易,護照、火車票等等都要時間辦理。但不去的話,原身就連父母最後一面也見不到。
活人出入國境都不容易,運屍就更困難。一般是當地火化,帶著骨灰回家。最終,她、小舅以及父親對莫斯科較為熟悉的朋友楚愛軍一起趕往蘇聯。
幸虧是去蘇聯而非美國。八月下旬,三人辦理好一切手續順利抵達莫斯科。
原身的運氣卻背到極點。一眾認屍者共十九人,預約今天坐麵包車去火葬場。好巧不巧,傍晚從火葬場抱著骨灰盒出來返回旅店,卻在莫斯科郊外撞見了火拼。
流彈亂飛,竄入麵包車窗戶。司機被擊中,方向盤一打,車輛側翻。原身被另一顆流彈擊中胸口昏迷,在手術室有過模模糊糊的感知,但直至死亡都沒能再清醒過來。
過雲從梳理了大致記憶,根據鼻尖聞到的氣味,再聯絡前因不難判斷眼下她是被送到停屍房。
她沒去追憶十年異世奮鬥多辛苦,也沒嘆息眼見就能享受生活卻遭遇天雷的倒黴程度,先是伸手輕輕一觸,身上手術後的縫合傷口還在。麻藥似乎失效了,令疼痛感一陣高過一陣。
明明承受著穿胸之痛,她卻在黑暗裡勾起一抹笑容。以玄門修行經驗感知,體內隱有生機勃發之相。
玄門一道,簡單說來十八個字:「仰觀天文,俯察地理,了人事興衰,掌乾坤奧秘」。
然後領悟道法,修身修心,以自身之氣引天地之氣,以行奧妙之術。世人稱呼玄門中人為天師。
哪怕不講道理的天雷之劫讓她不得不借屍還魂,但好歹沒糟糕透頂。曾經修煉的玄氣也跟了過來,只是一時半刻不能自如使用。這也是為什麼剛剛握住停屍間值夜人的力度重了一些。
另外,過峰、刑海、蘇聯,這些詞連在一起莫名眼熟,曾經在哪裡見過,是哪裡呢?
過雲從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