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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七枚銀針—一納入盒中;注目半晌,嘆道:“看來天意不可強求。不過,有一天時間,去蕪存菁,加緊一下,應該也夠了。”
江濤忙問道:“師父,您老人家說什麼?”
老塾師淡淡一笑,道:“孩子,不要多問。人生苦短,寸陰堪惜!你我師徒相聚五年,已經自是難得的了。從現在開始,師父要教你一二種防身的功夫。希望你摒除心中雜念,好好把握這可貴的光陰,懂嗎?”江濤只好連連點頭,道:“懂!”
老塾師笑容忽斂,說道:“很好!但是你要記住,這兩種武功雖非精深絕世之學,對你的將來卻十分重要。師父盡一日時間,傾力為你講述;至於能夠領悟多少,那就要看你的福緣如何了。”說完,便開始為江濤講述一種名叫“九轉迷蹤步”的奇異身法和一種叫做“十二擒龍手”的小巧擒拿手法。
江濤見師父今日神情不同平時,不但講述時力求詳盡,而且當場督促演練;如有錯誤疏忽之處,立即嚴詞叱責,全不似以前那麼和善。好像恨不能一口氣將那九九八十一種精妙步法和十二式擒拿手法,一字不透地灌進自己腦子裡。他本有滿肚子疑團想問,竟無開口的機會。只得摒絕雜念,全神貫注,不敢再心涉旁騖。
兩種武功講完第一遍,紅日業已高懸天際。老塾師吩咐道:“你去吃點東西,同時告訴大順子他們今天不必上課了,半個時辰以後咱們再繼續練習。”江濤依言退出書齋,匆匆用了些飲食。傳話完畢再趕回來時,卻見老塾師正伏案疾書,好像在寫一封密密麻麻的長信。
這一天,師徒二人摒絕一切事務,自晨到暮,都在書齋裡埋頭苦練。直到日影西墜,江老夫人放心不下,打發丫頭小娟來傳話道:“讀書要緊,身子也要緊,先生和公子唸了一整天書,請早些休息,明天再念吧。”
老塾師聽了,長嘆一聲,道:“既是令堂關注,不可拂逆。今日所學,總算差強人意。
你且回去,今夜仔細把學過的在心中複習一遍;明日一早,為師再考驗你記住了多少。”
江濤剛起身告退,老塾師忽然又叫他回來,取出一封密柬塞在他手中,叮嚀道:“孩子,回去好好想一想,千萬別辜負師父五年來一番苦心!這封信,不到明晨,不許拆開……”話未完,眼中已閃現淚光,連扭頭揮手又道:“龍種既非池中物,終將破雲上九霄。好孩子,去吧!”語聲竟有些硬嚥。
中宵夢迴,月明如洗。
江濤躺在床上,回憶日間情景,越想越覺得師父的一言一行都大異平常。從清晨發現匾上長針開始,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帶著令人鼻酸的淒涼的意味。尤其臨暮辭出書齋那一剎那,師父目含淚光,語聲哽咽,這更是五年來的第一次。難道說前天石獅莫名其妙流出血淚,是顯示有什麼不祥的事情將要發生麼?
他心絃震盪,睡意全消,獨自披衣而起,取出那封密封的信柬來,挑燈細看。封皮上並無字跡,裡面似乎不只信紙,好像另外有一隻硬硬的封套。這是一封什麼信呢?為什麼師父叮囑不到天明,就不許拆開?……
忽然,他心裡有了一陣難以厭抑的衝動,暗忖道“師父把它交給我,信裡自然是有話要告訴我。但天明之後,彼此再見面了,有話儘可當面說,為什麼要寫這封信呢?反正信是寫給我的,我何不現在就拆開看看?”但繼而一想,又否定了自己的主意:不能!師父向來言出法隨,他老人家既然吩咐要到天明才能拆開,一定含有深意,還是遵從師父的吩咐才對。
過了片刻,他心念又動,暗想:“現在距天亮不過短短個把時辰,早一點拆開或遲一點拆開,還不都是一樣會知道信中的內容麼?我現在反正睡不著了,就算提前一個時辰看看這封信,師父也原諒我的。”
拆?不拆?兩種極端矛盾的衝動,在他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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