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磐石玖(第1/2 頁)
又過片刻,孔元任說話卻是少了,棋局突生變化,諸葛飛卿竟強勢功伐,要屠他左邊大龍。
孔元任不防他棋風突變,判若兩人,不信他有如此魄力,假意寸土不讓,與他劫爭。誰知諸葛雲飛果斷讓了兩子出去,讓他又一角上成活,卻死死咬住大龍不放。他若能屠龍成功,自然獲勝,若是不成,必是慘敗。
又下幾手,兩人都慢了下來。
此時棋盤之上,密密麻麻,已近兩百子,局面早已是犬牙交錯,又有劫爭,更是難以分辨。
那常姓老人終於也搖了搖頭,抬起頭來,這才醒覺,身邊已只剩兩三個老者,便是這兩三人,眼睛也已不在棋盤之上。
見他抬頭,三個老者看看他,都是相視苦笑,幾人攜手下臺。
常姓老者到了臺下,才小聲道:“怎麼,胡兄也看漏了麼?”
那胡姓老者嘆氣道:“我還不如你,一百四十三手就懵了。”
常姓老者喃喃道:“出神入化,當真是出神入化。”
臺上孔元任已半天沒有說話,手中一子已長考數息,數息時間對圍棋自然不算長考,但兩人心照不宣,下的快棋,這數息思考,已是臉面極限。終於一子落下,臉上難掩喜色,突道:“好物都是北多南少,卻有一樣,倒是你們南邊最多。”
諸葛飛卿道:“何物。”他挑起屠龍之戰,勝敗在此一舉,局勢更是險要,已無暇分心。
孔元任笑道:“自然是乞丐,我瞧你身邊就有三個。”
一語既出,史嘲風和兩位長老勃然變色,傳功長老蔣緒中張口便罵:“你個撮鳥,嘴巴里化膿生瘡,平常吃的都是屎麼!”
掌棒長老穆清泉也道:“腌臢畜生,你出門莫要讓我碰到。”
史嘲風臉色陰沉,冷笑一聲。
孔元任實是得了關照,要在此場合,當著韓侂冑的面,挫挫南方宋人的心氣,自己早已誇下海口,眼下棋局膠著,一不小心,竟會慘敗。他也知這三個乞丐非比尋常,自己終究不是武林中人,得罪了也就得罪了,自己身後也不是無人照拂。尋思諸葛飛卿既然和他們坐在一起,定然要幫忙說話,更能亂他心神。
果然諸葛飛卿眉頭一皺,似要開口,卻一時找不到話說。
沈放見師兄面色凝重,知棋到關鍵,不等他開口,大聲道:“乞丐多,正是因你這等人太多!”
孔元任皺眉道:“胡言亂語。”
沈放道:“乞丐苦,背井離鄉,居無定所,飢無食,冷無衣。若非窮途末路,誰人願做乞丐?若不是皇帝昏庸,你們這些讀書的沒有氣節,跪著的人多,站著的人少,叫山河破碎,國恨家仇,哪來的這許多流離失所,慘絕人寰!”他心中憤懣,一番話說的鏗鏘有力,雖是張口直斥皇帝昏庸,大殿眾人竟無人能反駁。
史嘲風冷冷一笑,道:“不錯,姓孔的我告訴你,我是天下乞丐的頭兒,天下第一的叫花子。我這幫中,北邊的人比南邊的足多了三成。你縮在曲阜,拿著金國俸祿,甘做走狗,換得錦衣玉食。可知你身邊的漢人,一脈同胞餓死街頭,屍骨如山。”
注:四司六局,灌圃耐得翁《都城紀勝》:官府貴家置四司六局,各有所掌,故筵席排當,凡事整齊,都下街市亦有之。常時人戶,每遇禮席,以錢倩之,皆可辦也。帳設司,專掌仰塵、繳壁、桌幃、搭席、簾幕、罘、屏風、繡額、書畫、簇子之類。廚司,專掌打料、批切、烹炮、下食、調和節次。茶酒司,專掌賓客茶湯、蕩篩酒、請坐諮席、開盞歇坐、揭席迎送、應幹節次。檯盤司,專掌托盤、打送、齎擎、勸酒、出食、接盞等事。果子局,專掌裝簇、看果、時果、準備勸酒。蜜煎局,專掌糖蜜花果、鹹酸勸酒之屬。菜蔬局,專掌甌、菜蔬、糟藏之屬。油燭局,專掌燈火照耀、